碎月接骨 第5章 阵眼交锋

接骨气劲撞上左使骨杖的瞬间，黑煞如惊涛般溅起，左使踉跄着后退三步，骨杖上的血红纹路淡了大半。

他盯着沈砚，眼中满是狠厉：“你竟能撑着毒伤赶来？看来月骨草的药力，比我想的管用。”

沈砚没理会他的嘲讽，快步走到孟铁衣身边，淡青气劲扫过他的手腕——那里沾着黑煞，正往经脉里钻。

“别硬扛，我帮你逼出煞劲。”气劲渗入时，孟铁衣闷哼一声，黑血从指尖滴落，脸色却好了些：“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就要被骨奴围了。”

苏晚和长老立刻守住入口两侧，相月丝与骨杖的青光交织成网，挡住涌来的骨奴。

阿禾给的引月牌在沈砚掌心发烫，暗红光芒中竟浮现出细小的骨纹，与月葬渊入口的守护阵纹路隐隐重合：“长老，引月牌在和守护阵共鸣，是不是能借它稳住阵眼？”

长老凑近一看，眼睛亮了：“引月牌本就是守月人用来感应月碎煞动的，和守护阵同源！沈砚，你把引月牌按在阵眼上，再用接骨气劲催动，能暂时补住阵上的裂痕，不让吴七的黑煞渗进来。”

沈砚依言走到守护阵中央的骨碑前，引月牌刚贴上碑面，就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

他调动仅存的接骨气劲，顺着牌面注入阵眼——碑面的裂痕处泛起淡青微光，之前被吴七黑煞侵蚀的地方，竟慢慢愈合了几分。

“可恶！”吴七见状，骨杖重重砸向地面，黑煞如毒蛇般缠上守护阵，“左使大人，别跟他们耗了，骨祭阵的祭品已经抓够了，现在启动正好！”

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入口东侧的骨奴群里，竟押着三个守月人，他们被黑煞锁链捆着，脸色惨白。

左使冷笑一声，骨杖指向那三个守月人：“沈砚，要么你主动撤了守护阵，让我拿圣师骨；要么我现在就启动骨祭阵，让这三个守月人替你陪葬——你选哪个？”

守月人的惨叫声传来，黑煞锁链正往他们的骨脉里钻。

沈砚的指节攥得发白，心口的灼痛感再次袭来——他知道左是在逼他让步，可一旦撤了守护阵，圣师骨就会落入左使手里，到时候不仅月葬渊保不住，整个断骨原都会遭殃。

“别信他！”苏晚突然将相月丝甩向那三个守月人，紫丝缠住他们的手腕，相气顺着丝脉注入，暂时挡住黑煞，“骨祭阵需要活祭的骨脉与阵眼共鸣，只要我们打断共鸣，阵就启动不了！沈砚，你继续稳住守护阵，我去救他们！”

她刚要纵身跃起，左使的骨刺突然射来，直刺她的后心。

孟铁衣反应极快，骨刃横劈，将骨刺挡开：“想伤她，先过我这关！”他纵身扑向左使，骨刃上的青光与黑煞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沈砚，你专心护阵，这里有我！”

长老拄着骨杖走到沈砚身边，骨杖轻点地面，守护阵的青光又亮了几分：“吴七的接骨术不完整，破阵的手法有破绽——你看他每次催动黑煞，都会往阵眼左侧的裂痕攻，那里是他之前找到的弱点，我们可以在那里设个陷阱，引他上钩。”

沈砚顺着长老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吴七的黑煞每次都精准落在左侧裂痕处，像是早就摸清了阵的底细。

他想起苏晚之前说的“相术困敌”，突然有了主意：“苏晚，能不能用相月丝在左侧裂痕处织个网？我用接骨气劲伪装成阵眼虚弱的样子，引吴七过来，等他靠近，我们就用相气和接骨气劲夹击，逼他撤煞！”

苏晚立刻会意，相月丝如细雪般飘向左侧裂痕，紫丝隐在青光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砚故意收了几分气劲，守护阵左侧的青光果然暗了下去，裂痕处又渗出一丝黑煞——这正是吴七想要的。

“机会来了！”吴七眼中闪过狂喜，骨杖一挥，大半黑煞都涌向左侧裂痕，他甚至往前冲了两步，想亲手触碰阵眼，“左使大人，我这就破阵！”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裂痕时，苏晚突然低喝一声：“收！”相月丝瞬间收紧，将吴七的手腕缠住，紫丝中的相气如针般刺入他的经脉。

沈砚同时催动接骨气劲，淡青光芒从裂痕处爆发，直刺吴七的胸口：“这下看你怎么破阵！”

吴七惨叫一声，黑煞瞬间紊乱，竟顺着相月丝反噬自身，嘴角溢出黑血。

他踉跄着后退，看向沈砚的眼神里满是不甘：“为什么……你的接骨术明明不如我完整，却能克制我的黑煞？”

“接骨术的本质是‘补’，不是‘毁’。”沈砚的声音冷了几分，“你用接骨术催动黑煞，本就违背了心法初衷，被反噬是迟早的事。”

左使见吴七吃亏，也顾不上围攻孟铁衣，骨杖一挥，黑煞如潮水般涌向沈砚：“敢伤我的人，我看你是活腻了！”黑煞中竟夹杂着细小的骨刺，每一根都泛着暗红，显然淬了剧毒。

“小心！”苏晚立刻将相月丝缠在沈砚身上，紫丝形成一层护盾，挡住大部分骨刺。

可还是有一根漏网之鱼，直奔沈砚的心口——那里的骨纹本就深紫，若是被骨刺击中，毒伤定会彻底爆发。

千钧一发之际，长老突然扑过来，用骨杖挡住骨刺。

黑煞顺着骨杖蔓延，长老闷哼一声，左臂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这次竟是黑红色的：“我没事……你们继续守住阵眼，别让左使靠近！”

沈砚眼眶一热，握紧月骨核心——核心的微光与守护阵的青光共鸣，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劲从月葬渊深处传来，温和而强大，正是圣师骨的气息！“长老，圣师骨在回应我们！它的气劲能压制黑煞，我们可以借它的力量反击！”

他将月骨核心举过头顶，核心与守护阵的青光交织，竟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天穹。

月葬渊深处的圣师骨仿佛感应到了，一道白光从深渊中升起，与光柱对接——刹那间，整个入口的黑煞如遇烈阳般消散，骨奴纷纷崩解，连左使骨杖上的黑煞都淡了大半。

“不可能！圣师骨怎么会认你为主！”左使疯狂地嘶吼，他想再次催动黑煞，却发现体内的煞劲竟被白光压制，根本调动不了，“吴七，快帮我！用骨纹膏的煞力！”

吴七这才缓过劲来，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骨纹膏——罐子里的膏体已经凝固，只剩下最后一点黑煞。

他将膏体抹在骨杖上，黑煞勉强亮了些，却根本抵不住白光的压制：“左使大人，不行……圣师骨的气劲太强，我们挡不住！”

孟铁衣趁机挥骨刃砍向左使的肩膀，青光闪过，左使的衣袖被划开，露出里面深紫的骨纹——原来他也中了月碎之毒，只是靠黑煞强行压制着。

“你也中了毒？难怪这么急着要圣师骨。”孟铁衣冷笑，骨刃再次劈出，“今天你别想走了！”

左使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骨刃击中，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令牌，往地上一摔：“蚀骨教的人听令！撤！”令牌炸开的瞬间，黑雾弥漫，等雾散后，左使和吴七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几个还在挣扎的骨奴。

沈砚立刻去扶长老，借着骨气劲小心地扫过他的左臂：“黑煞已经渗入骨脉，得尽快找地方帮你逼出来。”长老摆摆手，目光落在月葬渊深处的白光上：“先别管我的伤，圣师骨的气劲虽然强，但刚才动用太多，守护阵的裂痕又扩大了——我们得尽快进去，把圣师骨藏好，不然左使还会再来。”

苏晚解开那三个守月人的黑煞锁链，相气帮他们稳住心神：“他们的骨脉被黑煞伤得不轻，需要回部落休养。孟铁衣，你先送他们回去，顺便告诉月临，部落的骨纹屏障要再加固，防止左使偷袭。”

孟铁衣点头，他看了看沈砚，又看了看深渊深处：“你们进去后小心，左使肯定没走远，说不定就在外围盯着。有情况立刻用相月丝传信，我会尽快赶回来。”

等孟铁衣带着守月人离开，沈砚才感觉心口的灼痛感越来越强——刚才催动接骨气劲引圣师骨的气劲，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深紫骨纹顺着脖颈蔓延到下巴，连呼吸都带着撕裂感。

“你撑不住了，先歇会。”苏晚扶着他坐在骨碑旁，将相月丝缠在他的手腕上，相气如温水般渗入经脉，“我用相术帮你稳住毒劲，长老，你能看出守护阵的裂痕还能撑多久吗？”

长老拄着骨杖绕着守护阵走了一圈，脸色凝重：“最多半个时辰，刚才左使的黑煞已经伤了阵的根本，要是不修复，等圣师骨的气劲散了，阵就会彻底崩了。沈砚，你现在还能调动气劲吗？我们得趁这半个时辰进去，找到圣师骨，用它的气劲补阵。”

沈砚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苏晚按住：“你现在动气，毒劲会反噬得更厉害。我和长老进去找圣师骨，你留在这里守着入口，引月牌能帮你感知煞动，要是左使回来，你立刻传信。”

“不行，月葬渊里有上古骨纹阵，只有我能看懂。”长老摇头，他看向沈砚，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接骨心法的第三层‘以骨补阵’，能借圣师骨的气劲同时修复守护阵和你的毒伤，只是需要你亲自进去，用月骨核心引动圣师骨。”

沈砚眼睛一亮——既能补阵，又能压制毒伤，这正是他们需要的。他刚要答应，苏晚却皱起眉：“可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进去后要是遇到危险，根本没法应对。”

“我有引月牌和月骨核心，还有你的相月丝。”沈砚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稍安心，“左使肯定会趁我们分开的时候动手，与其在这里等他来，不如主动进去，拿到圣师骨，彻底掌握主动权。”

苏晚知道他说得对，只好将相月丝缠得更紧：“相丝的长度够到深渊底部，要是遇到危险，你就扯三下丝，我会立刻进去帮你。长老，你跟他一起进去，帮他解读骨纹阵，我留在入口守着，用相术盯着外围的煞动。”

长老点头，骨杖轻点地面，守护阵的青光又亮了些：“入口的阵眼我已经暂时稳住，我们进去后，你每隔一刻钟用相气扫一次阵，别让黑煞渗进来。”

沈砚撑着骨碑站起来，月骨核心在掌心发烫，引月牌的暗红光芒已经淡了许多，只剩下一丝微弱的青光——这是煞动暂时平息的信号。

他跟着长老走进守护阵，阵眼处的光柱还在，顺着光柱往深渊下走，脚下的骨纹地泛着淡青微光，竟一点都不滑。

苏晚站在入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深渊中，相月丝在指尖轻轻颤动。

她知道，这次进去不仅是为了拿圣师骨，更是为了沈砚的毒伤——若是能成功引动圣师骨，或许就能找到彻底清除月碎之毒的办法。

而此时的深渊外围，左使和吴七正躲在一块巨大的骨岩后。

左使捂着受伤的肩膀，黑血从指缝渗出：“沈砚竟然能引动圣师骨的气劲，看来他的接骨术，比我们想的更完整。吴七，你刚才在阵眼处，有没有摸到守护阵的弱点？”

吴七点头，脸色苍白：“摸到了，阵眼右侧有个隐藏的裂痕，是千年前圣师化骨时留下的，只要用足够的黑煞攻那里，阵就会崩。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煞力，骨纹膏也用完了。”

左使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三枚泛着黑煞的骨钉：“这是教主给的‘煞骨钉’，一枚就能抵十斤骨纹膏的煞力。等沈砚拿到圣师骨，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就用这钉子破阵，不仅要抢圣师骨，还要让他彻底死在深渊里！”

盒子里的煞骨钉泛着幽光，黑煞顺着钉子缓缓溢出，在骨岩旁凝结成细小的骨奴——左使的反扑，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