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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接骨 第8章 骨札新痕

作者:拾祺星光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16 11:15:01

苍梧郡的夏雨总带着股草木腥气,打湿了窗棂上晾晒的月骨花瓣。

苏晚坐在案前翻骨札,指尖划过《接骨浅释》的最后一页,那里还空着半张竹片,原是留着补画完整的月轨阵——当年在月核旧址,她没能画完的弧线,如今倒有了更柔软的补法。

“沈砚,你看这墨迹。”她忽然按住骨札边缘,那里渗出点淡青的水痕,像极了月碎时骨头上的纹路。

沈砚正往药臼里捣月髓骨粉,闻言回头时,那水痕已顺着竹纤维漫开,在空白处晕出片浅浅的云纹。

他放下石杵走过去,指腹触到竹片的刹那,骨札突然微微发烫,云纹里竟浮出行细如发丝的字:“骨烬城来的信鸽,翅膀上沾着蚀骨纹。”

窗外的雨霎时密了,打在月骨花丛里噼啪作响。沈砚想起三日前孟铁衣捎来的口信,说骨烬城近来总有些陌生面孔徘徊,盯着接骨坊的孩童们看。

当时只当是西域来的商贩,此刻想来,那些人袖口露出的青纹,分明是蚀骨教的暗记。

“信鸽在哪?”苏晚抽出骨针,迅速将那行字拓在新削的竹片上。

骨札里的旧痕突然躁动起来,祖母的骨片泛出微光,与新拓的蚀骨纹相触时,竟发出细若蚊蚋的嗡鸣——这是骨札在示警,两种纹路同源却相悖,像当年补月时的天地裂痕。

沈砚已抓起墙角的骨锄,锄刃上的月骨花纹在阴雨天泛着冷光。“在西厢房檐下,我去看看。”

他记得那只白鸽是今早到的,腿上绑着孟铁衣的骨制信管,当时只当是寻常报平安的信,没细看翅膀下的细羽。

西厢房的屋檐下,白鸽正蜷在竹笼里发抖。

沈砚掀开笼布的刹那,雨丝恰好斜斜扫过鸽翼,几根灰羽被打湿,露出下面淡青的纹路——不是蚀骨教惯用的扭曲纹样,而是串断裂的接骨鱼形状,鱼尾处还粘着点焦黑的骨烬。

“是骨烬炉的灰。”苏晚不知何时跟了来,指尖捏着根沾了水的棉线,轻轻拂过鸽翼,“这纹是烫上去的,有人在模仿蚀骨教,却用了接骨人的手法。”

她忽然想起少年刻的骨片,那上面的接骨鱼纹路鲜活灵动,而眼前的纹却带着股死寂,像被掐断了生机的藤。

沈砚解下鸽腿上的信管,里面的骨片刻着半朵月骨花,花芯是空的。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花芯空则事急,需即刻动身。

他将骨片塞进骨札,那里的守月人令牌突然发烫,与孟铁衣的名骨相触时,竟烫出个小小的月牙痕。

“得去趟骨烬城。”他望着雨幕里摇曳的月骨花丛,花瓣被打落了不少,却在泥里扎根更深,“蚀骨教早该随着月核归位而散了,除非……”

“除非有人想重掀旧痕。”苏晚接过他递来的骨锄,往锄柄缠了圈浸过月骨花汁的麻绳,“你还记得蚀骨教的《碎骨经》吗?里面说‘骨裂生新骨,月碎见真神’,总有些疯子信这套。”

收拾行装时,沈砚从药箱底层翻出个旧布包,里面是块发黑的月骨,是当年在断月道上捡的。

那时这骨头还带着剧毒,如今被月髓骨养了三年,黑纹里已透出点玉色。“带着这个,能试出蚀骨纹的真假。”

他把月骨塞进苏晚的骨札夹层,那里的“接脉花”骨片突然亮了亮,像在应和。

雨停时,巷口的老槐树下已停着辆马车,车夫是守月人派来的信使,腰间挂着块刻了月轨的令牌。

“沈先生,苏先生,”信使递过个油纸包,里面是刚烤好的月骨花饼,“守月人说,骨烬城的孩子昨夜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炉里的魂火变成了青蛇,缠着他们的手咬。”

苏晚咬了口花饼,清甜里藏着点微苦,像极了当年在碎月海喝的接骨鱼汤。

“魂火是骨脉的气聚成的,青蛇是蚀骨教的图腾。”她忽然按住沈砚的手腕,他手背上的月髓骨正在发烫,“你的骨在预警,这次去,怕是要见血。”

沈砚笑着掰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骨锄与她的骨针并放在车板上:“当年在月核旧址,见的血还少吗?”他想起那时苏晚为了定星轨,指骨被星火烧得焦黑,却硬是画出了完整的弧线,“何况现在有月骨花跟着,伤了也能长好。”

马车驶出苍梧郡时,沈砚掀开窗帘回头望,月骨花丛在雨后的阳光下泛着玉色,几个孩童正蹲在花畦边,用木炭在石板上画新的阵——这次画的不是接骨鱼,是只展翅的白鸽,翅尖拖着道月轨的弧线。

“他们在给我们画护阵呢。”苏晚将头靠在他肩上,骨札里的令牌还在微微发烫,“你说那小徒弟会不会害怕?”

“孟铁衣会护着他的。”沈砚想起少年刻骨片时专注的眼神,那孩子的指尖触到月髓骨时,眼里的光与当年苏晚定星轨时如出一辙,“再说,接骨人的骨脉里,本就带着不怕的气。”

车行至半途,信使突然勒住马,指着前方的岔路:“那边的草不对劲。”

路边的野草竟长成了扭曲的形状,叶片上的纹路是蚀骨教的纹样,却在根茎处藏着月骨花的细须——像是两种力量在土里较劲,谁也不肯让谁。

沈砚跳下车,拔出骨锄往土里掘了半尺,果然挖出截发黑的骨头,上面的蚀骨纹正在蠕动,却被缠上来的月骨花根死死勒住。

“是旧骨。”他用月髓骨粉撒在骨头上,黑纹顿时缩成团,“有人在往土里埋蚀骨教的遗骨,想借地脉传毒。”

苏晚蹲下身,将骨札里的“接脉花”骨片放在土上,骨片上的花纹突然活了过来,顺着根须往深处钻。

“守月人说月骨花的根能接天地脉,”她望着骨片消失的方向,“这下倒是真用上了。”

重新上路时,沈砚发现马车的车轮碾过的地方,都冒出点新的绿芽,带着月骨花的清香。

他忽然明白,所谓接骨,从来不是硬碰硬的较量,是像花根缠旧骨那样,用柔软的力量,一点点把裂痕捂暖。

骨烬城的灯火在暮色里透着暖意,却比往日少了几分喧闹。

接骨坊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的不是熏香,是淡淡的焦味。沈砚推开门时,正看见孟铁衣举着骨刃,护着十几个孩子站在石案后,案上的骨制教具被劈碎了不少,碎片上的接骨阵还在微微发光。

“你们可来了!”孟铁衣的胳膊上缠着布条,渗出血迹,“昨日来了伙人,说要带孩子们去‘新月坛’,说那里的蚀骨阵能让骨头更坚硬,我没答应,他们就动手了。”

那小少年突然从孟铁衣身后钻出来,手里紧紧攥着块骨片,上面刻着朵残缺的月骨花,花茎却死死缠住道蚀骨纹。

“沈大哥,我照你说的,给花茎加了月轨的弧。”他仰着头,脸上沾着灰,眼里却亮得很,“它们的纹被缠住了,动不了!”

沈砚蹲下身,摸了摸骨片上的纹路,那弧柔软却坚韧,像极了苏晚当年在月核旧址补画的最后一笔。

他忽然想起终章时守月人说的话:接骨人最厉害的本事,不是接好天地,是让后来人记得,曾经有人接过。

此刻石案上的碎骨片正在共振,每片残纹都在努力往一起凑,像无数双小手,要把裂开的阵重新拼起来。

苏晚将骨札里的月骨花籽撒在碎片上,籽落处立刻冒出细根,顺着纹路蔓延,转眼间就开出朵小小的白花。

“你看,”沈砚指着那朵花,花瓣上的纹路一半是接骨鱼,一半是蚀骨纹,却在花心处融成了月轨的弧,“天地早就教过我们,裂痕里能长出新东西。”

孟铁衣突然笑起来,解开胳膊上的布条,伤口处的骨头上竟缠着圈月骨花根,正往皮肉里钻。

“这是小徒弟的主意,说用花根接骨,比骨针还牢。”他晃了晃胳膊,“你别说,还真不疼了。”

夜色渐深时,孩子们在花根织成的网里睡着了,脸上都带着笑意。

沈砚坐在重修的铸剑炉旁,看着苏晚在骨札上新刻的纹路——那是朵缠着蚀骨纹的月骨花,花茎上写着“新痕”二字。

“明日去趟新月坛吧。”苏晚放下骨针,炉里的月骨花干枝噼啪作响,“守月人说那里的蚀骨阵是用当年补月时的残骨搭的,我们去给它换个芯。”

沈砚望着炉边新埋的花籽,已经冒出了芽,芽尖顶着点玉色的光。

他想起回程时看到的那些新绿,忽然明白,月归之境从不是终点,是无数人带着接骨的痕,继续往前走的路。

就像此刻炉里的火,暖得能融开所有旧冰,而炉边的花,正顺着新的骨脉,往更远的地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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