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接骨 第5章 骨礁海的煞风

木船在碎月海的夜色中行了半宿，天快亮时，海面突然起了雾。

雾是淡青色的，裹着刺骨的寒意，落在船板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凑近一闻，竟带着月碎之毒的腥气。

“是骨煞雾。”苏晚将相月丝缠在船舷上，丝端泛着微弱的紫光，“雾里藏着骨礁，船撞上就会碎。”

她闭上眼，将相气注入相月丝，丝端如探路的触手，在雾中轻轻颤动，“左前方三十丈有暗礁，右前方五十丈也有，我们得绕着走。”

沈砚掌着舵，根据苏晚的指引调整方向。

月临蹲在船板上，展开骨简，简上的骨纹在雾中泛着淡光：“古籍说，骨礁海是月碎后沉落的山峦所化，礁石里嵌着无数月骨碎片，煞气极重，常有‘骨煞风’出没，能吹散人的骨脉。”

“骨煞风？”阿禾抱着引月牌，牌面的青光忽明忽暗，“引月牌感应到雾里有东西在靠近，不是活物，是……被煞气裹着的骨头！”

话音刚落，雾中突然传来“呜呜”的风声，风里夹杂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

孟铁衣立刻握紧骨刃，跃到船头：“来了！准备迎敌！”

风越来越大，淡青色的雾被卷成旋涡，无数细小的骨片从雾中飞射出来，像锋利的暗器，朝着木船袭来。

沈砚立刻将月核的青光注入船桨，船身周围泛起一层青盾，骨片撞在盾上，发出“叮叮”的脆响，纷纷落地。

“不止骨片！”苏晚突然睁开眼，将相月丝猛地往斜前方一扯，丝端缠住一个黑影，狠狠拽到船上——竟是一具浑身裹着煞气的骨架，肋骨间插着半截蚀骨教的黑旗，眼窝中跳动着墨黑的火焰。

“是骨煞傀儡！”月临指着骨架的颈椎，“上面有蚀骨教的刻痕，是用死人骨头炼制的，靠骨煞驱动，刀枪难入。”

骨架刚落地，就猛地弹起，骨爪朝着阿禾抓去。

孟铁衣挥刀迎上，骨刃与骨爪碰撞，火星四溅。

骨架被震得后退两步，眼窝中的黑火更旺，突然张开嘴，喷出一团黑色的煞气，直扑孟铁衣面门。

“小心煞气！”沈砚纵身跃起，掌心的青光化作一掌，拍散煞气，“这煞气能侵蚀骨脉，沾不得！”

苏晚趁机将相月丝缠上骨架的颈椎，丝端泛着紫光，顺着刻痕往里钻：“相术能破傀儡的驱动阵！我缠住它的骨脉，沈砚，你用接骨术震碎它的核心！”

沈砚点头，纵身跳到骨架身后，指尖凝聚青光，按在骨架的腰椎上——那里正是傀儡的驱动核心。

他深吸一口气，将月核之力注入指尖，猛地发力：“接骨术·断！”

“咔嚓”一声脆响，骨架的腰椎应声断裂，眼窝中的黑火瞬间熄灭，浑身的煞气散得干干净净，化作一堆普通的骨头，落在船板上。

雾中的骨煞风还在刮，更多的骨煞傀儡从雾中钻出来，有的是单人骨架，有的竟是用好几具骨头拼接成的巨型傀儡，手里拿着骨锤，朝着木船砸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雾里的傀儡太多了！”阿禾举着引月牌，牌面的青光突然变得刺眼，“引月牌感应到前方有块大的月骨碎片，就在骨礁群中央！或许那碎片能驱散骨煞雾！”

“孟兄，你掩护船身！苏晚，你继续用相术探路！”沈砚握紧月核，“我去骨礁群拿月骨碎片，尽快驱散雾气！”

“我跟你一起去！”苏晚拉住他的手，“骨礁里煞气重，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沈砚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两人乘上小船，朝着骨礁群划去。

骨礁露出水面的部分像狰狞的白骨，水下的部分则藏在雾中，只能靠苏晚的相月丝探路。

划了约莫一刻钟，小船停靠在一块巨大的骨礁旁。

礁石像一截断裂的脊椎骨，顶端泛着淡青的光晕，正是月骨碎片的气息。

沈砚刚要登上礁石，礁石突然震动起来，表面裂开无数缝隙，无数骨爪从缝隙中伸出来，抓向他的脚踝。

“是骨礁傀儡！这整块礁石都是傀儡！”苏晚将相月丝缠在沈砚的腰上，“小心，它的核心在礁石底部！”

沈砚纵身跃起，避开骨爪，落在礁石顶端。

顶端的月骨碎片嵌在石缝中，泛着柔和的青光。

他伸手去摘，礁石突然剧烈震动，顶端裂开一道大缝，一只巨大的骨手从缝中伸出来，朝着他拍来。

“沈砚！”苏晚将相气注入相月丝，猛地拽了他一把，沈砚险之又险地避开骨手，落在小船里。

骨手拍空，礁石顶端的月骨碎片突然光芒大涨，淡青的光晕扩散开来，雾中的骨煞风竟渐渐减弱。

“月骨碎片能压制煞气！”沈砚眼睛一亮，“苏晚，你用相术稳住小船，我再试一次！”

他再次纵身登上礁石，这次不再直奔月骨碎片，而是朝着礁石的裂缝跑去。

裂缝中黑煞弥漫，他将月核的青光凝聚在拳头上，狠狠砸向裂缝深处：“接骨术·探！”

青光顺着裂缝往里钻，很快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是傀儡的核心，一块嵌在礁石中的黑色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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