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破开碎月海的浪头,往骨烬城方向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原本泛着淡金的海面渐渐染成灰黑色,风裹着焦苦的骨腥味扑在脸上,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阿禾坐在船尾,怀里的引月牌突然泛起细碎的青光,牌面边缘竟凝出一层薄薄的黑霜。
“沈砚哥哥,引月牌不对劲!”她急忙举起牌子,“它在发烫,还结了霜,是不是附近有很强的骨煞?”
沈砚凑过去,指尖刚碰到引月牌,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牌面传来——这不是普通骨煞,而是掺了月碎之屑的“蚀骨煞”,比骨葬渊的骨煞烈三倍。
他转头看向苏晚,两人眼神一碰便懂:“是蚀骨教的人追来了。”
话音刚落,船后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骨裂声,孟铁衣猛地转身,骨刃指向后方海面:“是骨舟!不止一艘!”
众人回头,只见三艘白骨拼成的快船正破浪追来,船身刻满燃烧的骨纹,船头立着穿黑袍的骨咒师,手里的骨杖直指木船,杖尖黑紫骨煞凝聚成箭,随时要射来。
被绑在船尾的骨葬使突然剧烈挣扎,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教主早料到你们会去骨烬城,派了‘骨追卫’来拿你们的命!”
苏晚银线瞬间射出,缠上骨葬使的下巴,迫使他闭嘴:“你藏了骨哨?”她指尖一挑,从骨葬使袖口拽出一枚指节大的白骨哨子,哨孔里还沾着黑血,“难怪能引来得这么快——这哨子能传声十里,专门召唤骨追卫。”
“沈砚,你护着月临和阿禾,我去拦骨舟!”孟铁衣握紧骨刃,就要往海里跳,却被沈砚拉住:“别硬拼,骨追卫的骨舟有骨甲防护,你的骨刃劈不开。苏晚,用银线缠船帆,把船往左边的暗礁区引,那里礁石密,骨舟进不来。”
苏晚立刻会意,数十根银线如长鞭般甩出,缠住木船的帆绳,猛地发力调整方向。
木船贴着浪头转向,往左侧一片布满黑色礁石的海域驶去,身后的骨舟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追上,船头的骨咒师突然挥动骨杖,数道骨煞箭射来,直逼船尾的阿禾。
“小心!”沈砚怀里的月核突然亮起,淡青的光罩瞬间展开,挡住骨煞箭。
箭尖碰到光罩,立刻化作黑紫雾气消散,可光罩也淡了几分——月核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复,挡不住几次攻击。
苏晚银线一拧,织成一张密网,将剩下的骨煞箭尽数兜住,再反手将网甩向身后的骨舟:“沈砚,用月核光烧船帆!骨舟的帆是用骨丝编的,怕月气!”
沈砚立刻凝聚月气,一道淡青光柱射向最前面的骨舟,正中船帆。
骨丝帆遇上月气,瞬间冒起黑烟,船速骤减。
后面两艘骨舟见状,急忙调整方向,却因礁石密集,船身撞在礁石上,发出刺耳的骨裂声。
“甩掉了!”阿禾欢呼着拍手,引月牌的青光渐渐平复,黑霜也散了。
孟铁衣松了口气,刚要收起骨刃,却见被绑的骨葬使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他竟藏了毒囊在牙里,想自尽。
苏晚银线闪电般缠上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嘴,孟铁衣趁机伸手扣出毒囊:“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还没说炼骨炉的机关在哪!”
骨葬使脸色惨白,左眼骨洞的火焰几乎熄灭:“炼骨炉……炉底有‘骨烬阵’,踩错一步就会被骨煞吞……圣师骨核心在阵眼下面,你们拿不到的……”
沈砚蹲下来,指尖月核微光落在他手腕上,温和的月气顺着血脉往里渗:“你若说实话,我们可以留你一命。骨烬阵怎么破?炼骨炉的守卫有多少?”
骨葬使被月气压制住体内的骨毒,痛苦减轻了几分,眼神松动:“骨烬阵要按‘月骨纹’走,阵眼有三块骨霾石,得用月气同时击碎……守卫有两个骨葬使,还有五十个骨傀儡,都在炉边守着……”
确认他没说谎,沈砚站起身,对孟铁衣道:“把他绑紧点,别再让他耍花样。我们快到骨烬城了,按他说的准备破阵。”
又行驶了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骨烬城的轮廓——整座城建在黑色礁石岛上,城墙由黑石和白骨垒砌,高达三丈,墙头上插着黑色幡旗,幡旗上燃烧的骨纹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池中央的炼骨炉高耸入云,炉口冒着滚滚黑烟,黑烟里翻涌的黑紫骨煞,连远处都能感觉到寒意。
“城东侧的骨礁崖,就是入口。”月临展开手记,指着上面画的地图,“崖壁上有个骨纹暗门,得用骨令和月气一起激活,才能打开。”
孟铁衣将船停在礁石下的隐蔽处,众人弃船登岸。
骨礁崖的礁石锋利如刀,踩上去硌得脚生疼,崖壁上布满细小的骨纹,风一吹就渗出黑紫的蚀骨煞,落在衣服上,布料瞬间被腐蚀出小孔。
“阿禾,用引月牌挡着点蚀骨煞。”苏晚将阿禾护在身后,银线在身前织成薄盾,挡住飘来的骨煞,“沈砚,你体内有月核,蚀骨煞伤不到你,但别靠太近,免得月碎之毒被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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