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好苦 第179章 食堂卡头

林小满那句崩溃的“至少不辣眼睛！！！！！！”如同最终审判，在弥漫着复杂气味的房间里回荡。

林小伟被吼得一个激灵，睡意瞬间驱散了大半。看着妹妹气得通红的小脸和捏得死死的鼻子，他大概、也许、可能……意识到了自己昨晚似乎、好像、确实……制造了一点小小的“环境污染”。

但！唱歌的兴致一旦被勾起来，哪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尤其还被妹妹如此“否定”了他的艺术创作（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十八摸》唱得确实有点跑偏）。他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非但没觉得愧疚，反而被妹妹的怒火激起了点奇怪的逆反心理，眼睛一亮，竟然真的又开口唱上了，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自以为的“韵味”：

“半~呐~夜~三~呐~更~睡~呐~么~睡~不~着~啊~” 他一边唱，一边还配合着歌词，伸出手指，作势要往自己头上比划——“摸头……”

“你要死啊！！！”林小满最后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她一把抄起刚才扔在地上的晾衣杆，也顾不上什么“屁下之鬼”的危险了，怒气值爆表，抡起杆子就朝着床上那个噪音 毒气污染源捅了过去！ “你给我外面摸去！！！！！！滚出去摸！！！！！！！”

林小伟吓得赶紧往床里缩，险险躲开“致命一击”。兄妹俩一个举着晾衣杆追打，一个抱着被子狼狈躲闪，招财在客厅吓得喵喵直叫……鸡飞狗跳了好一阵，最终以林小伟被赶到客厅沙发睡下半夜（并且被严令禁止再发出任何异响和异味）而告终。

这一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对于林小伟是憋屈（和肠胃不适），对于林小满是愤怒（和嗅觉创伤），对于招财是困惑（和被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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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阳光勉强穿透寒冷的空气，洒在窗台上。天气明显更冷了，呵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林小伟顶着两个稍微小一点的黑眼圈，从衣柜里扒拉出一件不算太厚实的加绒外套套上，算是勉强抵御寒意。林小满从房间里出来，那对熊猫眼可就明显多了，小脸耷拉着，写满了“我没睡好且我很不爽”，看见林小伟就送上一个超大号的白眼，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去洗漱。

一顿沉默（且林小伟小心翼翼）的早餐后，林小伟骑着电动车，载着依旧气鼓鼓的妹妹去学校。寒风刮在脸上，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

到了津城一中门口，林小满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就往里走。 “喂！晚上…”林小伟试图挽回一下。 “晚上你睡楼道！敢进屋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下颚粉碎踢hbK！”林小满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身影迅速消失在学生人流中。

林小伟悻悻地摸摸鼻子，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往大学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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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张晓晓看着身边哈欠连天、精神萎靡的林小满，关心地问：“小满，你咋啦？昨晚没睡好？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林小满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揉着酸涩的眼睛，声音闷闷的：“可不嘛…差点牺牲了…” “啊？这么严重？怎么回事？”张晓晓吓了一跳。 林小满抬起头，生无可恋地说：“我哥…他昨天晚上不知道抽什么风！先是鬼哭狼嚎地唱《十八摸》，难听得要死！后来半夜…半夜又在屋里开‘毒气弹’！那动静，那味道…我的妈呀…简直是反法西斯八十周年深山老林放炮仗！勾点芡就是屎！我跟招财差点没被送走…”

张晓晓先是听得一愣，随即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噗…对…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伟哥还有这技能呢？”

两个小姑娘笑作一团，昨夜的郁闷似乎也消散了一些。笑闹间，林小满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旁边的一个空座位，那桌子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她愣了一下，碰了碰张晓晓：“哎，晓晓，你看…董晴的座位…她好像…有大半年没来了吧？”

张晓晓止住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点头，语气也淡了些：“嗯，好像自从上次她找了一帮外校的不良少女想在校门口堵你，结果被你哥他们教训了一顿，她自己还在王斌面前丢了大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听说是觉得没脸见人，休学了吧？也可能是转学了…谁知道呢。”

林小满“哦”了一声，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虽然董晴因为喜欢王斌而一直针对她，甚至找人想欺负她，但毕竟同学一场，看到她就这样突然消失，还是觉得有点唏嘘。“算了，跟咱们也没关系了。”她摇摇头，把这点小感慨抛到脑后，拿出了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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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津城大学。

林小伟好不容易捱过了上午枯燥的专业课，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下课铃一响，他就和早就约好的王小虎、郝明、王海、张强几人汇合，浩浩荡荡地朝着食堂进军。寒冷的天气里，没有什么比一顿热乎乎的午饭更能抚慰人心（和受伤的肠胃）了。

食堂里人声鼎沸，各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队，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饭菜混合的香气。饿急眼了的时候，这味道简直能勾出人肚子里所有的馋虫。

“今儿吃啥？饿死我了！”王小虎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各个窗口的菜单上扫来扫去。 “那边！红烧肉窗口人少点！”郝明指着一个人流相对缓和的窗口。 “走走走！就它了！”哥几个立刻朝着目标移动。

排了一会儿队，眼看就要轮到他们了。窗口里，一位面相和善的食堂阿姨正拿着大勺，笑眯眯地问前面的同学要什么。那红烧肉炖得油亮酱红，土豆软烂，散发着诱人的咸香。旁边的窗口还有喷香的红烧茄子和绿油油的炒青菜。

香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王小虎饿得眼睛都绿了，肚子里的馋虫疯狂造反。终于轮到他了！他一个箭步窜到窗口前，可能是太激动，也可能是饿得有点发晕，他竟然下意识地、把整个脑袋！是的，整个脑袋！连同肩膀以上部分，猛地一下从打饭窗口那个递餐口伸了进去！

那画面极其突兀！窗口里面正在盛菜的阿姨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就杵到了她眼皮子底下，吓得她勺子差点掉锅里。

王小虎却浑然不觉，指着里面的菜，语速极快地说：“阿姨！阿姨！给我来份这个红烧肉！多来点汁儿！还有那个茄子！那个青菜也要！对对对！多打点！阿姨您真好！每次都给我们打这么多还问够不够？”

食堂阿姨是认识他们这几个经常一起来、嘴又贫的男生的，平时也确实会多给一勺半勺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脸输出”搞得哭笑不得，只好一边笑着摇头，一边给他打菜：“好好好，知道你们能吃…哎哟你这孩子，脑袋快出去，别挡着后面同学…”

她手脚麻利地把堆得冒尖的餐盘递出来。王小虎心满意足地伸手去接，这才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脑袋缩回来——

嗯？ 没动？ 他稍微用了点力—— 还是没动？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尝试着左右晃动一下—— 卡住了？！！

王小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食堂打饭窗口那个递餐口，为了保温和卫生，是有一个可以左右推拉的玻璃窗的！刚才他太激动，直接把脑袋伸过了窗口，现在想缩回来，耳朵和颧骨正好卡在了那个窗口内外两侧的窗框上了！！

“哎？！哎哎哎？！”王小虎慌了，开始挣扎，“妈呀！坏了！阿姨！阿姨！我…我卡住了！救命啊！！！出…出不来了！！！”

他这一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噗！哈哈哈！快看！王小虎！脑袋卡窗口了！” “哎哟我去！这哥们儿太有才了！饿成这样了？” “哈哈哈哈！年度沙雕新闻预定！” “拍照拍照！赶紧发朋友圈！”

林小伟、王海几人也是目瞪口呆，随即赶紧冲上去帮忙。 “虎子！你别乱动！”林小伟试图稳住他。 “我看看哪卡住了…左边…左边耳朵好像别住了…”王海凑近观察。 两人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试着把他的脑袋往外拔。

“哎哟哟哟！轻点轻点！疼！”王小虎疼得龇牙咧嘴，“别拽啦！回头再给我衬（抻）成长脖子王八了！我这英俊的脸庞还要呢！”

食堂大叔大婶们也闻讯赶来，又是抹肥皂水又是试图摇晃窗口，可那窗口框架是金属的，结实得很，王小虎的脑袋卡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纹丝不动！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越聚越多，笑得前仰后合，手机摄像头闪成一片。

王小虎生无可恋地卡在窗口上，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无情笑声和闪光灯，内心一片悲凉： “完了…全完了…我一世英名…津门第一帅（自封）的形象…彻底毁了…” “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洗头了，说不定还能滑出来…” “这破窗口！设计太不合理了！差评！必须差评！” “呜呜呜，红烧肉都快凉了…”

老师也闻讯赶来，试图维持秩序，但也对这颗卡得无比牢固的脑袋束手无策。眼看上课时间快到了，王小虎还挂着呢，没办法，只能赶紧打电话求助。

最终，在众人同情（并憋笑）的目光中，专业的消防员叔叔赶到了现场。经过一番仔细勘察和小心翼翼的破拆（主要是扩宽了一点窗口缝隙），终于将王小虎那颗备受瞩目的脑袋解救了出来。

王小虎揉着被卡得通红、还沾着点肥皂沫的耳朵和脸颊，看着周围努力憋笑的人群和消防员叔叔严肃中带着一丝笑意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顿午饭，吃得真是代价惨重——用他未来大学四年的“清白名声”换的。

林小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那份差点凉透的红烧肉递给他：“行了，虎子，先吃饭吧…至少…阿姨给你肉打得挺多的…” 王小虎：“……”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只想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