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好苦 第14章 连环整蛊

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委屈、愤怒和被戏弄的羞恼！小嘴一瘪，眼圈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顺着煞白的小脸滑落。

“呜……哇——！！！”惊天动地的哭声爆发出来，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和控诉，“林小伟！你混蛋！大混蛋！神经病！吓死我了！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永远永远都不理你了！我要告诉张姨！告诉王大爷！告诉居委会刘奶奶！呜呜呜……”

林小伟一看妹妹真哭了，而且哭得惊天动地，顿时有点慌了。玩脱了？他赶紧把尖叫鸡扔到一边，手忙脚乱地想把那碍事的兽人帽子摘下来，结果越急越乱，帽子卡住了！他像个绿色的无头苍蝇在原地转了两圈，好不容易才把帽子扯下来，露出那张同样有点慌张的帅脸（虽然顶着两个黑眼圈）。

“哎哎，满满，满满！别哭别哭！哥错了！哥跟你闹着玩呢！”林小伟凑过去，想拍拍妹妹的背安抚一下。

“走开！别碰我！”林小满像只炸毛的小猫，用力打开他的手，哭得更大声了，肩膀一抽一抽，“呜呜呜……吓死我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这个坏蛋……呜呜……”

看着妹妹哭得梨花带雨，小鼻子都红了，林小伟那点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懊悔。他赶紧使出哄妹绝技——食物诱惑！

“满满乖，不哭了不哭了！你看这是什么？”林小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其实是刚才顺手从自己房间拿的）掏出一包超大份的、林小满最喜欢的黄瓜味薯片！包装袋在泪眼朦胧的林小满眼前晃了晃，“新出的超大份！嘎嘣脆！黄瓜味！消消气？”

哭声……神奇地减弱了那么一丢丢。林小满抽泣着，泪眼婆娑地看着那包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薯片，小鼻子还在一耸一耸。委屈巴巴的小脸上，写满了“我很生气但薯片是无辜的”的挣扎。

“……真的？”她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问，小手却已经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真的真的！哥赔罪！专门给你买的！”林小伟赶紧把薯片塞到她手里，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计划b，食物安抚，启动成功！

林小满抱着那包沉甸甸的薯片，就像抱住了最后的“尊严补偿”。她吸了吸鼻子，虽然还在小声抽噎，但眼泪总算止住了。她噘着嘴，瞪了林小伟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别以为一包薯片就能收买我！我还在生气！”

她气鼓鼓地撕开薯片包装袋，浓郁的黄瓜清香瞬间弥漫开来。她小手伸进去，摸索着，准备拿出第一片“抚慰心灵”的美味……

“咔哒！”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

“咻——啪！！”

一条花花绿绿的、橡胶做的、足有半米长的弹簧蛇，如同被封印千年的妖物，带着一股廉价的塑料味，猛地从薯片桶里弹射而出！狰狞的蛇头精准无比地怼在了林小满的鼻尖上！猩红的信子（塑料片）几乎要舔到她的脸！

时间，再次凝固了。

林小满脸上的表情，从委屈、到拿到薯片的微微松动、再到此刻的……彻底的、极致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恐！她甚至忘记了尖叫，只是瞪圆了眼睛，瞳孔收缩到针尖大小，嘴巴张成一个完美的“o”型，整个人如同被瞬间石化！

一秒。

两秒。

“啊——！！！！！！！！！林小伟我要杀了你——！！！！！”

比刚才更加凄厉、更加愤怒、更加绝望的尖啸声，如同超音波武器，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连窗台上的芦荟叶子都仿佛被震得抖了三抖！

薯片桶脱手飞出，金黄的薯片如同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那条罪魁祸首的弹簧蛇，还在一颤一颤地晃动着丑陋的脑袋。

林小满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了！她原地蹦跳着，小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惊吓涨得通红，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次是纯粹的、被气哭的泪水！

“林小伟！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呜呜呜……吓我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连环计！卑鄙！无耻！下流！呜呜呜……我的薯片！我的小心脏！我的精神损失！我要报警！我要告诉所有人你虐待亲妹！呜呜呜呜……爸！妈！您们在天上好好看看啊，我哥这个王八蛋又开始欺负她妹妹了！！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控诉，小手指着林小伟，指尖都在颤抖。

林小伟也傻眼了。他……他真不是故意的！好吧，薯片桶整蛊是他放的，但他完全没想到妹妹会这么快就中招！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看着妹妹气得浑身发抖、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玩过头了？那包薯片里的弹簧蛇，好像……是昨天K歌回来后，随手塞进去的“整蛊道具”之一？他忘了拿出来了！

“满满！满满你听我解释！这是个意外！哥真没想……”林小伟试图上前安抚。

“滚开！离我远点！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这个大骗子！大坏蛋！”林小满像只受惊的刺猬，连连后退，抓起手边能抓到的东西——一个毛绒小熊，用力砸向林小伟，“我要告诉薇薇姐！让她来评评理！呜呜呜……薇薇姐！救命啊！”

她哭着，真的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睡觉都揣着手机，不愧是网瘾少女），一边抽泣一边解锁屏幕，手指颤抖着找到李薇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几乎是秒通。

“呜……薇薇姐……呜呜呜……”电话一接通，林小满的委屈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带着哭腔和浓重的鼻音倾泻而出，“你快来……呜呜……林小伟他……他不是人！他欺负我！他吓唬我！呜呜呜……吓了两次！连环吓！用怪兽衣服！还有……还有薯片桶里藏蛇！呜呜呜……我差点被他吓死……心脏都不跳了……薇薇姐……你快来救我……呜呜呜……”

她哭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仿佛遭受了人间最惨绝人寰的虐待。电话那头的李薇显然被这阵仗吓到了，声音透过免提传出来，充满了关切和惊讶：“满满？！怎么了？别哭别哭！慢慢说！小伟哥怎么欺负你了？他打你了？” 李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毕竟林小伟平时对妹妹的宠溺有目共睹。

“比打我还狠！呜呜……他是精神谋杀！心理摧残！”林小满哭诉着，小肩膀一耸一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世界里。

林小伟站在一旁，看着妹妹对着电话哭诉自己的“罪行”，既心疼又无奈，还有点……想笑？他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抓了抓头发，目光扫过地上那条还在微微晃动的弹簧蛇，又瞥见书桌上自己之前放着的另一个“整蛊道具”——一只做得极其逼真的灰色橡胶老鼠，连胡须都根根分明，尾巴还耷拉着。

一个……极其大胆（或者说作死）的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脑海中响起。据说，人在极度专注于某件事（比如打电话哭诉）的时候，对递过来的东西会下意识地接受？

林小伟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欠揍的弧度。恶作剧之魂，再次熊熊燃烧！反正……债多不压身？死就死吧！为了部落……啊呸，为了……快乐？

他屏住呼吸，像最顶尖的刺客，悄无声息地挪到书桌边，拿起那只假老鼠。然后，他蹑手蹑脚地靠近正背对着他、对着手机哭得投入的林小满。

“……呜呜，薇薇姐，你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他必须赔偿我精神损失费！至少……至少十包！不！二十包薯片！还要……还要请我吃一个月的烧烤！呜呜呜……”林小满还在讨价还价，哭诉变成了“索赔谈判”。

就是现在！

林小伟闪电般出手，将那只毛茸茸、软塌塌、触感极其逼真的假老鼠，精准地、轻轻地，塞进了林小满那只没有拿电话的空闲小手里。

“……嗯？什么？”林小满正专注于“谈判”，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个东西，下意识地以为是哥哥递过来的纸巾或者什么安慰品，手指还习惯性地……捏了捏。

软软的……

毛茸茸的……

还有……尾巴？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大脑短暂地宕机了一秒。她茫然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一只灰不溜秋、瞪着绿豆小眼、胡须微颤的……大！老！鼠！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啊——！！！！！！！！！！”

这一次的尖叫声，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如同核爆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电话那头的李薇被震得“哎哟”一声，手机差点脱手！

林小满像被十万伏特击中，整个人如同火箭般原地弹射起飞！手机被她甩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啪”地摔在地板上（质量不错，没碎）。那只假老鼠被她用尽全身力气扔了出去，砸在墙上又弹了回来。她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疯狂逃窜、蹦跳、尖叫！小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彻底失去了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崩溃！

“老鼠！老鼠！啊啊啊！林小伟！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薇薇姐！救命啊！有老鼠！活的！他抓了只活老鼠给我！啊啊啊啊——！！！”

她语无伦次，彻底失去了理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仿佛那只假老鼠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化武器。

林小伟看着妹妹这堪比世界末日降临的反应，终于意识到——玩大了！这次是真玩脱了！他赶紧冲过去，试图抓住暴走的妹妹：“满满！假的！那是假的！橡胶的！你看！你看啊！” 他捡起那只被摔得有点变形的假老鼠，想递过去证明。

“滚开！别碰我！拿走！快拿走！啊啊啊！” 林小满看到老鼠靠近，吓得魂飞魄散，抄起枕头就朝着林小伟劈头盖脸地砸过去，完全进入了“敌我不分”的战斗状态。

小小的卧室里，瞬间变成了战场。尖叫声、哭喊声、枕头乱飞的呼呼声、还有林小伟试图解释的呼喊声，交织成一曲混乱至极的交响乐。

摔在地上的手机里，传来李薇焦急又无奈的声音：“喂？喂？！满满？小伟哥？你们那边什么情况？老鼠？什么老鼠？喂？！说话啊！……这兄妹俩……又搞什么鬼？！” 声音渐渐被淹没在房间的“战争”噪音里。

林小伟一边狼狈地躲闪着妹妹的“枕头炮弹”，一边看着手里那只“罪魁祸首”假老鼠，再看看眼前彻底崩溃、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兽般的妹妹，一种混合着极度后悔、极度好笑和极度头大的复杂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他心里翻江倒海。

为了部落……这代价……好像有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