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好苦 第10章 八卦的漩涡

林小满被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围在中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阳光暖暖地洒进来，照亮了女孩们青春洋溢的脸庞。

“哎哎，满满！快说说！昨天那个高三的学长，就是篮球队那个超帅的队长，他是不是真的在追隔壁班的班花刘诗雨啊？”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王璐璐，外号“小灵通”，一脸兴奋地压低声音问。她号称掌握全校80%的八卦，信息来源成谜。

林小满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闻言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地说：“得了吧璐璐，你这消息滞后了八百辈子了！人家刘诗雨上个星期就跟体校那个游泳特长生好上了！高三队长？早八百年前就出局啦！”

“啊？！真的假的？！”几个女生同时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林小满一脸“我掌握核心机密”的表情，神秘兮兮地凑近，“我表姐的朋友的闺蜜的男朋友，跟那个游泳特长生一个队的！亲眼看见他们俩上周五放学后，手拉手去看电影了！还买了情侣爆米花桶！”

“哇——！”女孩们发出心照不宣的惊叹，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那高三队长不得伤心死啊？”另一个短发女生张晓晓有点同情地问。

“伤心？”林小满嗤笑一声，舔了舔棒棒糖，小脸上满是洞悉世事的精明，“人家队长大人昨天就被拍到跟高二的艺术生学姐一起去新开的网红奶茶店打卡了好吗？速度堪比火箭！这叫什么？这叫‘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呃，不对，是‘情场失意，情场火速转移’！”

“噗！”女孩们被林小满的“精辟”总结逗得前仰后合。

“还有还有！”林小满越说越来劲，眼睛亮晶晶的，“你们知道咱们‘灯塔’主任，为啥头顶越来越亮吗？”

“为什么？”众人立刻被这个更劲爆的话题吸引。

“据可靠线报！”林小满压低声音，营造出紧张气氛，“是因为他老婆！超级严格！据说每天晚上都要检查他的教案和作业批改情况！批改得不够仔细，或者教案写得不够详细，就不准睡觉！必须返工！你们想想，这精神压力得多大啊！头发可不就哗哗地掉嘛！所以，他那‘照亮前路’的光辉，是用无数个加班的夜晚和……嗯，头发换来的！”她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仿佛在为自己的推理盖章定论。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啊满满！你也太能编了吧！”王璐璐笑得直拍桌子。

“就是就是！你这‘可靠线报’怕不是你自己脑补的吧？”张晓晓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哎呀！宁可信其有嘛！”林小满理直气壮地挺起小胸脯，“不然怎么解释他那日益扩大的‘光明顶’？你们不觉得这个解释非常合理吗？逻辑满分！”

女孩们笑作一团，清脆的笑声在教室里回荡。林小满得意地晃着脑袋，嘴里的棒棒糖棍也跟着一翘一翘，享受着成为八卦中心的感觉。她眼角的余光瞥到窗外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又想起哥哥刚才那敷衍的“口头表扬”，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作响。嗯，晚上那顿可乐鸡翅，必须得吃到！不然……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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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结束，林小伟收拾好书包，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直奔食堂或者回宿舍，而是径直走向了图书馆。历史系的资料室在图书馆顶楼一个安静的角落，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那里有堆积如山的古籍影印本、泛黄的旧期刊，还有他需要的安静。他需要查阅一些关于汉代河西走廊贸易的史料，为下周的研讨课做准备。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小伟很快沉浸其中，在故纸堆里寻找着蛛丝马迹。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了暮色。

“嘿！小伟哥！果然在这儿猫着呢！”一个刻意压低却依旧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林小伟抬头，只见他的铁哥们郝明正笑嘻嘻地趴在资料室门口的桌子上探头探脑。郝明是体育特长生，人高马大，性格豪爽，是林小伟在津城大学为数不多交心的朋友之一，也是唯一知道他家里情况、并且从不拿怜悯眼光看他的人。

“嘘！”林小伟连忙竖起食指，指了指墙上的“保持安静”标志。

郝明缩了缩脖子，做了个“抱歉”的口型，蹑手蹑脚地溜进来，一屁股坐在林小伟旁边的椅子上，椅子不堪重负地发出“嘎吱”一声呻吟。

“找我有事？”林小伟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

“大事！”郝明凑近，一脸兴奋，“晚上有空没？校门口新开了一家东北烧烤！大腰子、羊肉串、烤馒头片，嘎嘎香！听说老板是正宗东北银，味儿贼正！哥几个都去，就差你了！怎么样？撸串去！我请客！”他豪气地拍了拍胸脯。

烤肉的香气仿佛已经飘到了鼻尖。林小伟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几乎能想象那滋滋冒油的肉串，撒上孜然辣椒面的诱人画面。自从父母走后，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和朋友们一起出去放松地吃顿饭了。每次不是要赶着送外卖，就是要回家给妹妹做饭。

一股强烈的渴望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那句“好啊”几乎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手机在裤兜里轻轻震动了一下。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谁。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林小满那张写满“我饿了”、“我要吃可乐鸡翅”的小脸，以及她威胁“不然哭给你看”的表情包。

那股渴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疲惫。

林小伟脸上兴奋的光彩迅速褪去，他扯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摇了摇头：“谢了，郝明。今晚……真不行。”

“啊？为啥啊？”郝明一脸失望，“又有兼职？晚点去呗！我们等你！”

“不是兼职。”林小伟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得回家。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祖宗等着我回去投喂呢。” 他朝郝明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正好是林小满最新发来的一条消息：

【宇宙第一美少女小满】：哥！可乐买了吗？鸡翅买了吗？我的胃在召唤它们！[灵魂出窍.jpg]

郝明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个“灵魂出窍”的夸张表情包，再看看林小伟脸上那种混杂着宠溺、无奈和疲惫的神情，瞬间明白了。他太了解林小伟的情况了。

“唉……”郝明长长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林小伟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林小伟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懂了懂了！又是你家那个小魔王！行吧行吧，兄弟理解！当哥不易啊！”他话锋一转，挤眉弄眼，“不过小伟哥，不是我说你，你这‘饲养员’技能点是不是点歪了？上次听你说那‘西红柿鸡蛋面惨案’……啧啧，兄弟我真为小满妹子的胃捏把汗啊！要不……考虑考虑报个新东方烹饪学校？哥们给你众筹学费！”

“滚蛋！”林小伟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脸上却带着笑，“再难吃那也是我亲妹，认了！总比饿着她强。”

郝明哈哈大笑：“行！有担当！是个好哥哥！那烧烤咱改天！等你有空了，或者……等你把小满妹子也带来，让她也尝尝咱东北烧烤的魅力！顺便，让她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能吃’！”他故意把“能吃”两个字咬得很重。

“行，改天。”林小伟笑着应下，心里却知道这个“改天”遥遥无期。

郝明又跟他瞎扯了几句，约好周末有空一起打球，这才风风火火地走了。资料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林小伟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在摊开的史料上，那些古老的文字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郝明刚才那句“当哥不易”和那顿泡汤的烧烤，像根小刺，轻轻扎了他一下。说不羡慕是假的。看着别人可以轻松地呼朋引伴，享受青春，而他的生活却被“责任”二字填得满满当当，连喘口气都像是奢侈。

他拿起手机，点开林小满的微信头像。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她那条“可乐鸡翅”的消息。他关掉屏幕，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泛黄的书页上。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图书馆里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林小伟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堆满书籍的桌面上，显得有些孤单，却又异常坚定。他埋头于故纸堆中，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资料室里清晰可闻。那些关于河西走廊的贸易路线、关税记录，渐渐取代了烤肉的香气和朋友的邀约，重新占据了他的脑海。

另一边，林小满的班级群里正聊得热火朝天，话题已经从明星八卦跳到了周末去哪玩。林小满一边手指翻飞地在群里发着各种搞笑表情包，一边时不时瞄一眼手机，心里嘀咕：哥怎么还不回我消息？可乐到底买没买啊？不会真让我哭给他看吧？她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决定再发一条“催命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