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药师公会提供的静室阵法森严,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沈清辞盘膝坐在蒲团上,怀中是依旧昏迷但气息已趋于平稳的玄璃。千年石钟乳不愧是天地灵物,仅仅一滴,不仅稳住了玄璃濒临溃散的本源,更在其体内留下了一股浑厚温和的滋养之力,缓慢修复着它的伤势。额间那新月纹路虽光芒内敛,却比以往更加清晰凝实,仿佛经历淬炼的璞玉,光华暗藏。
沈清辞自己也服下了一滴石钟乳。精纯的能量流淌过受损的经脉,带来阵阵清凉舒泰之感,精神力也在快速恢复,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凝练了一丝。果然,生死之间的磨砺,最能激发潜能。
她轻轻抚摸着玄璃柔软的皮毛,眼神复杂。今日若非玄璃在最后关头不知以何种方式引动了铁片的真正力量,她绝无生还可能。这小家伙,一次又一次地救她于危难之中。还有那块神秘铁片……它爆发出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那璀璨星辉,那苍茫古老的威严,绝非寻常宝物所能拥有。
“星辰之力……上古炼气士……”沈清辞喃喃自语,脑海中回荡着《星辰杂谈》残卷中的只言片语,以及欧阳朴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欧阳朴定然看出了什么,但他没有点破,反而赠予珍贵的石钟乳,其态度耐人寻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这铁片与玄璃选择了她,那么这条路,再艰难她也要走下去。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实力,并搞清楚铁片和玄璃的秘密。
她收敛心神,开始全力运功疗伤,同时分出一丝意念,尝试与怀中那块再次沉寂下来的铁片沟通。这一次,或许是共同经历了生死危机,也或许是她的精神力在石钟乳滋养下有所提升,她隐隐感觉到,自己与铁片之间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联系,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是死物。
就在沈清辞潜心恢复之时,炼药师公会高层却因今夜之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公会顶层,一间布置古朴、药香弥漫的静室内。
欧阳朴难得地没有抱着酒葫芦,而是与另外两位气息渊深、身着长老服饰的老者坐在一起。其中一位正是姜长老,另一位则是主管公会刑罚与安全的雷长老。
“查清楚了?是‘影煞阁’的铜牌杀手?”雷长老声音洪亮,带着怒意,“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我炼药师公会内行刺我公会认可的魁首!这是**裸的挑衅!”
“三名铜牌,目标明确,就是冲着‘青辞’去的。”姜长老面色凝重,“此子不过初步崭露头角,竟引得影煞阁出动如此阵容,背后之人,所图非小。”
欧阳朴抠了抠耳朵,懒洋洋地道:“还能是谁?无非是挡了谁的路,或者怀璧其罪呗。那小子的炼药手法,本就招人眼红。”
“即便如此,在公会内动手,也绝不能姑息!”雷长老一拍桌子,“我已下令彻查,并向影煞阁发出严正警告!”
姜长老却看向欧阳朴,沉吟道:“欧阳,你方才在现场,可曾察觉到……别的什么?那骤然爆发的星辰之力……”
欧阳朴眼神闪烁了一下,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许是那小子或者他那小狐狸身上有什么保命的底牌吧。星辰之力……嘿嘿,这年头,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他明显不愿深谈。
姜长老和雷长老对视一眼,心知这老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不想说,谁也逼问不出来。
“无论如何,‘青辞’此子,潜力巨大,其炼药思路更是别开生面,公会当予以保护。”姜长老最终定调,“在他离开公会之前,安全必须保证。另外,欧阳,你既对他颇为关注,不妨多接触,若能引入公会正途,将来或是我公会又一栋梁。”
欧阳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又摸出了酒葫芦。
公会内部的暗流与决策,沈清辞自然不知。她在静室中待了整整两日,凭借石钟乳的神效和自身强大的恢复力,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精神力甚至因祸得福,更上一层楼。玄璃虽然还未苏醒,但气息越发平稳悠长,仿佛在进行一场深层次的沉睡与蜕变。
第三日清晨,沈清辞决定离开公会。一直待在公会并非长久之计,她需要回到靖国公府,那里虽有危险,却也是她目前唯一的根基和情报来源。而且,柳氏接连出手,也是时候让她付出些代价了。
她向公会执事辞行,执事态度恭敬,并隐晦地表示公会已加强戒备,请她放心。沈清辞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公会释放的善意。
她没有再伪装,依旧以真容,抱着沉睡的玄璃,走出了炼药师公会。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洗去了连日的阴霾与血腥气,那张被轻纱遮掩了大半的脸上,唯有一双眸子,沉静如水,却又仿佛蕴含着看透世情的睿智与历经生死后的从容。
她的出现,再次引来了不少目光。经过刺杀风波,“青辞”之名在帝都某些圈子里更是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她“沈清辞”这个本尊,也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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