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小院中,依旧是那身玄衣,仿佛从未离开。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冷硬的线条,那双深邃的墨眸落在沈清辞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
沈清辞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装有灵石的储物袋往身后藏了藏,面上却不动声色:“夜宸阁下去而复返,不知还有何指教?”她肩头的玄璃也弓起身子,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对夜宸充满了戒备。
夜宸的目光扫过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并未在意,反而落在了她肩头警惕的玄璃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为此狐而来。”
沈清辞心头猛地一沉,将玄璃更紧地护在身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玄璃是我的伙伴,谁也不能带走它!”
夜宸看着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淡淡道:“我并非要带走它。只是确认一些事情。”他的目光再次锁定玄璃,尤其是它额间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九尾灵狐血脉,即便只是稀薄后裔,流落在外,亦非小事。它既选择认你为主,便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因果。”
他顿了顿,话锋微转:“不过,以你如今微末修为,身怀此等灵兽,如同稚子抱金于市。今日我能察觉,他日未必没有其他人能察觉。届时,你待如何?”
沈清辞沉默。夜宸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她因实力快速提升而产生的一丝松懈。确实,玄璃的神异注定无法长久隐瞒,一旦被更强大的势力盯上,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无力守护。
“不劳阁下费心,我自有计较。”沈清辞语气依旧强硬,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夜宸似乎看穿了她的色厉内荏,并未点破,只是道:“你与它之间,可有缔结灵契?”
“灵契?”沈清辞一愣,这个词汇她只在某些杂书传说中见过,据说是一些高阶修士与灵兽之间建立的一种平等或主从的契约关系,能加深联系,共享部分能力,甚至关键时刻互相感应、传递力量。
“看来是没有。”夜宸了然,“若无灵契维系,你与它的联系便不够紧密,不仅无法发挥它全部潜能,遇到擅长御兽或神魂攻击的对手,极易被强行切断联系,甚至被夺走。”
他手掌一翻,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上面刻画着复杂玄奥符文的玉简出现在他掌心。“这是一份‘同心灵契’的缔结之法,并非主从契约,更侧重守护与共生。你且参详,是否使用,自行决断。”
说罢,他指尖轻弹,那玉简化作一道流光,悬浮在沈清辞面前。
沈清辞看着那悬浮的玉简,心中天人交战。夜宸的意图难以揣测,这灵契之法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但他说的问题确实存在,而且迫在眉睫。没有稳固的联系,她和玄璃始终存在被外力剥离的风险。
她看向肩头的玄璃。玄璃也正仰头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没有对玉简的排斥,反而带着一丝好奇,甚至……一丝隐隐的期盼?它用脑袋蹭了蹭沈清辞的脸颊,传递过来一股温暖而信赖的意念。
感受到玄璃毫无保留的信任,沈清辞心中一定。她伸出手,握住了那枚温润的玉简。
神识沉入,大量关于“同心灵契”的信息涌入脑海。此契确实如夜宸所言,核心在于“同心”,强调伙伴之间的平等、信任与守护,缔结后神魂联系更加紧密,能一定程度共享感知,危难时可借彼此力量,对双方都有裨益,并无强制性的主从束缚。
仔细研读数遍,确认其中并无隐藏的陷阱或不利条款后,沈清辞做出了决定。
她看向夜宸,微微颔首:“多谢阁下赠法。”
夜宸不置可否,只是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
沈清辞不再犹豫,按照玉简所述,咬破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精血。同时,她以意念沟通玄璃。玄璃会意,也伸出小爪子,逼出一滴蕴含着纯净灵气的淡金色血液。
两滴血液在沈清辞意念的引导下,于空中缓缓靠近、融合。她口中念诵着晦涩古老的契约咒文,双手结出复杂的手印。随着咒文的进行,那融合的血珠绽放出柔和而神圣的光芒,逐渐化作一个由血色符文构成的、复杂而美丽的图案,一股玄之又玄的联系感,在她与玄璃之间悄然建立。
“契,成!”
随着沈清辞最后一声轻喝,那血色符文图案一分为二,化作两道流光,一道没入她的眉心,一道没入玄璃的额间。
刹那间,沈清辞只觉神魂一震,仿佛某种无形的屏障被打破了。她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玄璃的情绪波动,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它体内灵气运转的轨迹!而玄璃也亲昵地蹭着她,传递过来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水乳交融的依赖与喜悦。
灵契,成了!
就在灵契缔结成功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直静立旁观的夜宸,眼中骤然爆射出两道锐利如实质的寒光,猛地抬头望向西北方向的夜空!他周身那原本内敛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剑,凌厉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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