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方寸小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沈清辞才缓缓舒出一口气。二皇子府一行,看似风光,实则步步惊心。她将那份客卿令牌与培元丹小心收好,这些都是重要的资源,但也是烫手的山芋。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连二皇子都如此看重您!”环儿依旧沉浸在兴奋中,小脸通红。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福兮祸之所伏。今日之后,盯着我们的人只会更多,更厉害。”她回想起离府时那道一闪而逝的熟悉黑影,以及令牌那瞬间的微弱温热,心中警铃大作。
玄璃也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在她脚边来回踱步,不时朝着院墙外的某个方向低呜,金色的竖瞳中满是警惕。
“玄璃,你也感觉到了?”沈清辞蹲下身,抚摸着它绷紧的背部。
玄璃用力点了点头,抬起爪子,指向柳氏院落的方向,又做了一个缠绕的动作,最后模拟出神魂痛苦消散的姿态。
沈清辞眼神骤然冰寒!玄璃的灵觉远超于她,它如此明确地指向柳氏院落,并做出这般示意……柳氏那边,果然在酝酿更阴毒的手段!而且,是针对神魂的!
是那柳承宗带来的东西?蚀灵傀?
她立刻起身,对环儿吩咐道:“环儿,你去悄悄打听一下,柳家舅老爷今日是否还在府中,或者柳氏院落今日是否有何异常,比如是否请了和尚道士,或是做了什么特殊的法事?小心些,莫要让人察觉。”
环儿见小姐神色严肃,也紧张起来,连忙应声去了。
沈清辞则回到静室,闭目凝神,将自身灵觉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院落周围的每一丝气息流动。同时,她也在脑中飞速回忆所有关于诅咒、厌胜、神魂攻击类邪术的记载与破解之法。前世作为佣兵,她接触过世界各地许多诡异的巫蛊之术,虽体系不同,但某些原理或有相通之处。
约莫一炷香后,环儿匆匆回来,脸色发白:“小姐,打听不到柳家舅老爷的具体行踪,但……但柳氏院落的丫鬟说,今日午后,夫人(柳氏)单独在佛堂待了许久,不许任何人打扰,出来时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很亮,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佛堂?单独待了许久?
沈清辞心中冷笑,果然!那蚀灵傀的催动,恐怕就需要这种看似虔诚安静的环境作为掩护!
几乎就在环儿话音落下的瞬间,静室内的沈清辞猛地感到一阵极其细微、却直透灵魂深处的寒意掠过!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冰冷的针,轻轻刺了一下她的眉心识海!
虽然这感觉转瞬即逝,并未造成实质伤害,却让她瞬间汗毛倒竖!来了!
与此同时,她肩头的玄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周身白光暴涨,额间那道淡金色的纹路骤然亮起,一股纯净而威严的灵力气浪以它为中心轰然扩散,如同水波般扫过整个静室!
“吱——!”
空气中,似乎响起了一声极其细微、常人根本无法听闻的、如同什么东西被灼烧撕裂的尖啸!
那缕侵入的阴寒气息,在玄璃这蕴含守护与净化之力的灵气冲击下,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瓦解!
沈清辞闷哼一声,虽然玄璃及时化解了攻击,但那瞬间的接触,仍让她识海微微震荡,泛起一阵恶心眩晕之感。这蚀灵傀,果然歹毒!若非玄璃刚刚筑基,灵觉与守护之力大增,恐怕这第一波无声无息的侵蚀,就能让她中招!
“好阴毒的手段!”沈清辞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这柳承宗和柳氏,是真要置她于死地,而且是要让她在无人察觉中缓慢“病逝”!
“玄璃,能找到那股力量的源头吗?”沈清辞压下不适,沉声问道。
玄璃闭上眼睛,鼻翼微动,周身灵气如同触须般向柳氏院落的方向延伸感知。片刻后,它睁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爪子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被阴秽黑气缠绕的木偶形状。
确认了!就是蚀灵傀!而且玄璃能锁定其大致方位!
就在沈清辞思索着如何反制这蚀灵傀时,她怀中那枚二皇子的客卿令牌,再次传来一阵清晰的温热感,比之前那次要明显得多!
与此同时,玄璃也猛地转头,警惕地望向小院之外的某个方向,不再是柳氏院落,而是府外!它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浑身毛发炸起,如临大敌!
有人来了!而且,是高手!绝非柳承宗之流可比!
沈清辞心中一凛,立刻收敛所有气息,示意玄璃稍安勿躁,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月色清冷,洒在寂静的院落中。只见院墙之上,不知何时,竟悄然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并未蒙面,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唇线薄削,一双墨玉般的眼眸深邃如寒潭,正静静地俯瞰着这座偏僻的小院,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直接落在沈清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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