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问道 第57章 悟性第一

林石不再理会，转身将手掌按在残碑上。冰凉的石体传来粗糙的触感，断裂处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玄黄气顺着手臂涌入石碑，与那些残存的符文撞在一起。

起初，那些符文毫无反应，像是死物。林石没有急躁，任由玄黄气在碑中缓缓游走，如同在黑石村的泥地里开垦的犁铧。他想起玄黄牌上的纹路，想起玄黄气运转时的轨迹，突然意识到这些看似杂乱的符文，其实藏着五系灵力相生相克的奥秘 ——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原来如此……” 林石在心中默念。那些断裂的符文在玄黄气的滋养下渐渐复苏，在他的识海中拼凑出完整的图谱：金木水火土五系符文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围绕着一个核心运转，那核心处的符文虽然模糊，却与他丹田的玄黄气有着同源的波动。

就在这时，残碑突然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

最先亮起的是一抹微弱的红光，从碑底缓缓升起。王员外家的公子刚要嘲笑，红光便如燎原之火般窜升，转瞬间化作橙色，接着是黄色、绿色、青色…… 当蓝光腾起时，碑林里的哄笑声已荡然无存，连李玄通长老都从主位上站了起来，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抹越来越亮的蓝光。

“这…… 这怎么可能！” 负责记录的长老打翻了砚台，墨汁溅在册子上，晕开一片漆黑，“混沌碑百年未亮，怎么会被一个五系伪灵根……”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残碑上的蓝光已骤然暴涨，化作璀璨的靛色！这靛色光芒穿透碑林的结界，直冲云霄，将半个夜空都染成了靛青色，连远处的卧虎山主峰都清晰可见。碑上的混沌符文在光芒中重组，竟化作一幅微缩的天地图谱，金木水火土五系符文在其中循环流转，生生不息。

“靛…… 靛色！” 李玄通长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百年以来，青云门悟性测试最高不过青色，这少年竟引动了靛色光芒！”

成功区域的少年们个个目瞪口呆。苏清雪望着那片靛青色的光芒，握着冰纹碑的手指微微收紧，白衣下的肩膀轻轻颤动。她自小被誉为天才，七岁能解木系符文，十岁看透星轨图，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引以为傲的悟性，竟会被一个五系伪灵根的少年远远甩开。

王员外家的公子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身后的仆从们早已噤声，看着那片照亮夜空的靛光，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迹。

林石对此毫无所觉。他沉浸在符文的世界里，玄黄气与混沌碑的灵气完全交融，识海中的天地图谱渐渐清晰。他看到金为骨骼，木为经脉，水为血液，火为心神，土为根基，五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这才是修行的真谛 —— 并非单系灵根越强越好，而是五系平衡，方能圆满。

“原来我的五系伪灵根，并非缺陷……” 林石豁然开朗，丹田的玄黄气骤然沸腾，顺着手臂涌入残碑。碑上的靛色光芒突然再涨，边缘竟泛起了淡淡的紫晕！

“紫…… 紫色！” 李玄通长老失声惊呼，拂尘掉落在地，“金丹境都未必能引动的紫色光芒！这少年…… 这少年难道是天纵奇才？”

碑林彻底陷入死寂，只有符文运转的 “嗡嗡” 声在山谷间回荡。负责看守残碑的老执事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他守在这里一百年，见过无数天才俊杰，却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景象 —— 一块被废弃的残碑，在一个五系伪灵根少年的引动下，绽放出连完整石碑都望尘莫及的光芒。

香燃尽的刹那，林石缓缓收回手掌。残碑上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淡淡的青色余韵，碑上的混沌符文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像是被玄黄气滋养过一般。他转身看向碑林中央，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震惊，有敬畏，有嫉妒，还有难以置信。

“林石，” 李玄通长老捡起拂尘，快步走到他面前，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你从何处学来解读混沌符文的法门？”

林石忙躬身施礼：“弟子只是侥幸看懂了些许皮毛。”

“皮毛？” 李玄通长老哈哈大笑，笑声在碑林间回荡，“能引动靛色光芒，还带紫晕，这若算皮毛，天下修士皆可自废修为了！” 他拍了拍林石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好孩子，你很不错。这悟性测试，你是头名。”

王员外家的公子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石碑上。他看着被长老称赞的林石，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锦袍变得无比刺眼。周围的嘲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不少原本轻视林石的少年，此刻都露出了忌惮的神色。

苏清雪走到林石面前，白衣在夜色中泛着清冷的光：“阁下悟性惊人，苏清雪佩服。”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之前的傲气，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震惊。

林石拱手还礼：“苏小姐过誉了。”

“接下来是心性测试。” 李玄通长老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拂尘一挥，通往镜湖深处的结界再次泛起涟漪，“通过悟性测试者七百八十五人，随我去镜湖。记住，修仙一途，悟性固然重要，心性才是根本。”

林石随着人流走向镜湖，身后的残碑在夜色中静静矗立，碑上的混沌符文仿佛还在闪烁。玄黄气在丹田平稳流转，刚才观想符文时领悟的五系平衡之道，让他对自己的五系伪灵根有了全新的认识。

山道旁的青铜镜渐渐稀疏，前方出现一片朦胧的水光。镜湖如同一面巨大的玉镜，倒映着漫天星斗，湖边的石碑上刻着四个古字：心湖照影。

林石望着平静的湖面，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石头，人心就像这潭水，静才能照见本心。”

他深吸一口气，灵根测试的屈辱，悟性测试的荣光，都已成为过往。接下来的心性测试，才是真正考验道心的时刻。

镜湖中央突然腾起一轮明月虚影，将湖面照得如同白昼。李玄通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心性测试，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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