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列车 第22章 意外

金属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在装甲列车内回荡，许岁把额头贴在冰冷的舷窗上，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一小片白雾。

窗外是永无止境的锈红色荒原，偶尔闪过几株变异植物的扭曲剪影。

“许岁。”

“嗯？”许岁迷茫的转头。

柚茶笑嘻嘻地走近“你想不想要一个礼物？”

“嗯？”许岁的眼睛忽然一亮。

“什么礼物？”

柚茶拿出那枚久违的硬币，里面闪烁着时间的切割。

“你应该明白你最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许岁瞪大眼睛“你知道？”

“哈，秘密。”

柚茶靠在椅子上“怎么说呢？我利用你，引出了一个对手，但我想不到的是，那个对手竟和你的父母有关。”

许岁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列车长，我……能知道这一切吗？”

柚茶逐渐变得慵懒“以后会有机会的，给，忌器A-004「时间怀表」”

她手中的硬币一阵扭曲，最后化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机械怀表。

“「时间怀表」的能力就是可以选择性的倒退1分钟，这是不是和你梦中可以掌握时间能力一模一样？”

许岁看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交到我手上？”

“没关系。”柚茶平静道“他本该就属于你的东西。”

即将通过第七信号塔。列车Al卡莎柔和的女性声音响起，检测到前方轨道有轻微能量波动，建议切换至手动驾驶，柚茶，你该去驾驶室了。

柚茶和明卦交换了一个眼神。

许岁注意到明卦收起了玩笑表情，而柚茶的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全体就座，系好安全带。柚茶的声音像淬了冰，林其，把你那些零食收起来。陈秋旭，准备应急医疗包。鸢尾，检查通讯设备。许岁...她停顿了一下，别咬嘴唇，会流血。

许岁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得把下唇咬破了。铁锈味在口腔里扩散的瞬间，列车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灯光同时熄灭。

应急灯亮起的血红光线中，许岁看到舷窗外的荒原正在扭曲变形，锈红色的大地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锡纸般起伏。

空间褶皱！明卦大吼着扑向驾驶台，这不是普通能量波动，我们正在被拖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许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人把他的大脑放进离心机里高速旋转。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车窗外的世界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里面漂浮着无数发光的几何图形，像一张巨大唱片上的凹槽。

黑暗。

然后是滴水声。

许岁醒来时，躺在鹅卵石街道上。

天空是昏黄的羊皮纸色，飘着木头烧尽的焦香。

街两侧是尖顶木屋，窗户像一只只瞪大的眼睛。

他翻身坐起，发现制服外套被换成粗呢短袍，徽章不知所踪。

“你醒啦？”

声音脆生生的。

许岁抬头，看见一个栗发少女，十六七岁，灰绿眼睛，围裙上沾着面粉。

少女手里拎着空篮子，脚边蹲一只黑白花猫。

“我……我叫许岁。”他揉了揉后脑，“这是哪？”

“戈兰城。”少女歪头，“我叫艾莉，你晕倒在河边，我把你拖回来的。”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披黑甲的骑兵疾驰而过，马鬃上缀着银色玫瑰徽章。

骑兵的披风掀起尘土，路人纷纷低头。

艾莉脸色一白，拽着许岁躲进巷口。

“那是摄政王的‘夜鸦军’。”她压低声音，“最近城里在抓‘外乡人’。”

同一时间，鸢尾摔进了一座钟楼。

她挂在齿轮间，裙摆被铁钩撕出长口子。

“有人吗——！”

声音在铜壁间回荡，惊起一群蝙蝠。

蝙蝠翅膀下闪着蓝光，像微型无人机。

鸢尾眯眼，甩出袖中细丝，把自己荡到维修平台。

“得先找到其他人……”

陈秋旭落在城北墓园。

他睁眼时，正躺在半截石碑上，怀里抱着自己的刀。

天空飘着黑雪，墓碑上的名字被风化得只剩齿痕。

一只乌鸦落在他刀鞘，歪头看他，瞳孔里闪过数据流。

陈秋旭抬手，乌鸦炸成一群光点，在空中拼出坐标：

「N41°17 E19°28」。

林其最倒霉——他掉进了地牢。

潮湿石墙滴着水，火把照出铁栏的影子。

对面牢房蹲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字。

老兵抬头，露出缺门牙的笑：“哟，小孩，新来的？”

林其抱紧自己的小熊背包，小声说：“我……我只是路过，你信么？”

……

列车残骸斜插在城外麦田。

麦穗是诡异的银灰色，像金属丝编的。

柚茶踩着高跟鞋在残骸里翻找，链锯剑嗡嗡空转。

“明卦——你确定这不是你搞的导航？”

明卦从半截车厢探出头，脸上沾着机油，笑得没心没肺。

“我不知道啊？”

柚茶翻个白眼，一剑劈开变形的货柜，掉出一箱压缩饼干。

“先找孩子，再拆谜题。”

……

戈兰城中央广场，立着一座断裂的日晷。

日晷底座刻着一句古帝国语：

「时间在此留声」。

许岁被艾莉带到广场角落的酒馆。

木门吱呀，壁炉的火舌舔着松木，发出哔剥声。

艾莉把许岁按在长凳上，压低声音：

“摄政王三年前篡位，把小国王软禁在蔷薇塔。

城里每三个月就有一次‘大清洗’，抓外乡人，说是防止‘末日预言’蔓延。”

许岁眨眼：“末日预言？”

“传说当‘黑太阳’第三次升起，戈兰城就会像唱片跳针一样——

永远重复毁灭的一天。”

酒馆门突然被踹开。

夜鸦军涌进来，盔甲碰撞声像冰锥。

为首的军官展开画像，上面赫然是许岁的脸——

只不过画像里的他穿着制服风衣，胸口别着徽章。

“外乡人！”军官拔剑，“抓起来！”许岁僵在原地。

艾莉抄起酒壶砸过去，琥珀色液体在地面炸开。

“跑！”两人撞进后厨，从煤渣通道滑进下水道。

污水没过脚踝，老鼠睁着红眼逃窜。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跑到下水道的中心打开一扇木门。

艾莉点燃火折子，照亮斑驳石壁，上面画满符号：

列车、螺旋、黑太阳、烈火。

“这些是……‘先知’留下的。”

艾莉声音发颤，“他说，只有‘外来者’能打破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