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完毕,壮汉头领脸上堆出夸张的笑容,对着李静连连保证:“东西马上原样奉还!绝对不敢少一分一毫!各位兄…”
他看着前面的两个女人,“弟”字卡在了嗓子眼,只能转口道:“各位安心在楼下休息,我们绝不会再下去打扰你们!”
说完,他仿佛生怕李静再提出什么赔偿或者更苛刻的要求,赶紧转身,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去赶紧把人家东西还回来!”
他带着那一大帮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手下,灰溜溜地、几乎是逃跑般快步冲上了楼,楼梯被踩得咚咚作响,很快,楼上就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只留下最初那两个守楼道的小弟,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李静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那两人吓得齐齐一哆嗦,赶紧把手里的棍子藏到身后,脸上挤出一个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身体下意识地紧紧贴住墙壁,恨不得能缩进墙缝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李望舒看着对方这堪称戏剧性的、光速转变的态度,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愣在原地。
“这…”她刚想开口说什么,李静就立刻用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她,同时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回去再说!别在这里讨论!”
那个壮汉头领似乎出乎意料地“讲信用”。
没过多久,果然就派了三个小弟,抬着两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纸箱,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放在门口后,几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就飞快地跑回去了。
李静示意老伍带人把箱子搬回伤员所在的卧室。
负责照看伤员的那个女队员立刻上前清点,很快,她脸上浮现出气愤的神情,抬头看向李望舒说道:“组长,东西不对!罐头基只剩几瓶了,饼干也少了一大半,水也少了好多!”
李望舒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摆了摆手:“少了就少了吧。能拿回来这些,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李静在一旁听着,暗自点了点头。对方肯让步、甚至归还部分物资,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真要是为了这点物资再去撕破脸皮理论,很可能激化矛盾,后果难料。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维持住这脆弱的平衡,熬过风暴。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昏迷的女伤员发出一声痛苦而无意识的呻吟,守在旁边的女队员连忙过去查看,用湿布轻轻擦拭她的额头,但她依旧没有醒过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外面的狂风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如同无数怨灵在嘶吼、撞击着这栋摇摇欲坠的居民楼。
透过被桌椅、床垫勉强堵住的窗户缝隙,那世界末日般的咆哮声无孔不入,提醒着人们外界依然是致命的炼狱。
他们刚才冒险开来的三辆车,早已被恐怖的风力轻易掀翻、揉碎,此刻再透过门缝小心翼翼望去,原本停车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连一点残骸都看不到,不知被卷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静环顾着客厅里挤得密密麻麻、连转身都困难、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霉味的二十多号人,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人太多了,根本没法休息。”李静对李望舒说道,语气凝重,“对面那户房子呢?你们之前检查过吗?里面有没有人?”
李望舒摇头说道:“应该没人,我们刚来的时候敲了,里面没反应;我们本来想撬开…”
“但刚找到工具动手,楼上那帮人就冲下来了,我们只能放弃。”
李静当机立断的吩咐道:“老伍,带人撬开它。”
老伍立刻领命,带着李望舒小组里几个男队员,找来几根钢钎和撬棍,对着对面那户的防盗门门锁开始发力。
由于风吹雨淋和之前洪水的浸泡,门锁早已锈蚀严重,并没费太大力气,只听“嘎吱”几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门锁就被破坏了。
门一推开,一股比这边更加浓重、令人作呕的霉味和灰尘味混合着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间房子同样遭受过洪水的灭顶之灾,地面和墙壁下部留着深色的、斑驳的水渍线和大片干涸龟裂的淤泥痕迹。
所有轻便的家具都东倒西歪,被泡得发胀变形,同样空空如也,显得无比破败。
更麻烦的是,客厅的窗户连同窗框都完全破碎、缺失了,狂风正毫无阻碍地呼啸着灌入室内,在地上卷起一个个灰尘和碎屑的漩涡,发出凄厉的尖啸。
“快!找一切能用的东西,先把窗户堵上!快!”李静大声指挥着。
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抬起破烂的衣柜、、床垫、书桌…学着对面房子的样子,拼尽全力试图封堵那个巨大的破洞。
一番折腾之后,总算勉强用各种杂物将两个套间的破窗都堵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依旧有风从缝隙中钻入,发出呜呜的声响,但至少不会形成致命的穿堂风了。
只有门外那不知疲倦的、持续怒吼的狂风,固执地提醒着每一个人,毁灭性的风暴依然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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