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生路何求 第324章 旧店叙旧

车子驶离人民大学校园，沿着熟悉的街道一路向前，最终停在了帝京一中门口。

杨晚栀看着车窗外那栋熟悉的教学楼，还有门口那家挂着“老地方麻辣烫”招牌的小店，还是那家店，是不是改名了呀，她眼眶瞬间就热了——这里藏着她整个高中时代的回忆，也藏着她和顾明夜最纯粹的时光。

“怎么样，没记错吧？你以前总说这家的汤底最鲜，每次都要加双倍辣。”白书妍解开安全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知道杨晚栀念旧，比起那些高档餐厅，这家充满烟火气的小店，更能让她找回曾经的感觉。

杨晚栀推开车门，快步走向小店。店门还是当年的样子，木质门框上刻着些许划痕，玻璃门上贴着泛黄的菜单。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麻辣香气扑面而来，店里人不多，几张桌子旁坐着零星的客人，大多是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说说笑笑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她们。

“老板娘，两份特辣麻辣烫，多加菜，再来两瓶冰镇汽水！”白书妍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是她们高中时的“专属座位”，抬头就能看到一中的操场。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抬头看到她们，眼睛一亮：“哟，是书妍和晚栀吧？好久没来了！还是老样子，特辣加双倍菜？”

“对，阿姨还记得我们呀！”杨晚栀笑着点头，心中满是暖意。原来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记得她们的口味。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就端了上来。

红油在汤底里翻滚，撒在上面的芝麻和香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各种食材浸在汤里，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杨晚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她最爱的鱼豆腐，放进嘴里——还是当年的味道，鲜辣爽口，瞬间唤醒了她沉睡的味蕾。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白书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递过一瓶冰镇汽水，“先喝点水，别呛着。”

杨晚栀接过汽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解了辣味，也让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看着碗里的麻辣烫，忽然想起高中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和顾明夜总是会在放学后偷偷溜到这家店，顾明夜不能吃太辣，却每次都陪着她点特辣，然后一边吸着气擦汗，一边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她。

“书妍，”杨晚栀放下筷子，声音轻了些，“我以前和顾明夜，总来这儿吃。”

白书妍夹菜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

她知道杨晚栀心里一直装着顾明夜，那些没说出口的情绪，或许需要一个出口。“那时候他对你可好了，每次你晚自习饿了，他都会绕路来这家店给你打包麻辣烫，还怕凉了，揣在怀里跑回学校。”

杨晚栀愣了一下，没想到白书妍还记得这些细节。她低下头，指尖轻轻划着碗沿，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其实……在顾宅的那些日子，他也没对我不好。他会记得我不喜欢吃，会在我失眠的时候给我煮牛奶，会在我提起杨家的时候，默默帮我打理那些产业……”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从第一次在顾宅见到顾明夜的局促，到后来两人之间的试探与靠近，再到最后她提出离开时顾明夜的沉默与成全。

那些曾经让她痛苦纠结的片段，此刻说出来，却多了几分释然。

她甚至说起，顾明夜在她离开前，默默帮她订好去纽约的机票，没有挽留，却在她转身时，红了眼眶。

白书妍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只是偶尔递过一张纸巾。她知道，杨晚栀不是在抱怨，只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等杨晚栀说完，她才轻轻开口，说起了自己和沈以墨的故事。

“我和以墨啊，就没你这么多波折。”白书妍嘴角带着笑意，眼神里满是温柔，“第一次见他是在家族聚会上，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站在角落里安静地看书，我还以为他是个高冷的人，结果后来发现，他就是个‘老狐狸’，表面斯文，其实特别会撩。”

她说起沈以墨会记得她每个月的生理期，提前准备好红糖姜茶；

会在她中医社义诊忙到很晚的时候，开车来接她，车里永远放着她最爱的草莓蛋糕；

会在她因为实验失败沮丧的时候，陪着她重新做实验，耐心地帮她分析问题。没有惊天动地的剧情，全是些细碎的日常，却处处透着甜蜜。

“上次我跟他说想吃城南的糖葫芦，他特意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去买，结果回来的时候，糖葫芦化了一半，他还跟我道歉，说自己笨，不知道该怎么保存。”

白书妍笑着说，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幸福，“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杨晚栀看着白书妍幸福的模样，心里既羡慕又欣慰。她知道白书妍值得这样的幸福，也为她感到高兴。

等白书妍说完，两人都安静了片刻，只剩下店里的喧闹声和汤底沸腾的声音。

忽然，白书妍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感慨说道：“咱们两对情侣，我这对是纯糖，你那都是纯虐呀。”

杨晚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角却有些湿润：“或许吧。不过现在想想，那些‘虐’的日子，也不是没有意义。至少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也让我学会了，该如何放下过去。”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海带，放进嘴里。辣意依旧浓烈，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让她难以承受。她忽然觉得，或许人生就像这碗麻辣烫，有辣有鲜，有苦有甜，只有尝过了所有味道，才算完整。

“对了，”白书妍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以墨说，下次有空请你吃饭，他还说，要是顾明夜敢再来找你麻烦，他帮你撑腰。”

杨晚栀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以后，我只想专心完成学业，好好生活。”她顿了顿，看向窗外的一中校园，轻声说道。

“或许以后再想起他，我只会记得，高中时那个会给我揣着麻辣烫跑回学校的少年，这样就够了。”

老板娘这时走了过来，笑着问她们：“怎么样，还是以前的味道吧？以后常来呀，阿姨给你们多加点菜！”

“好，一定常来！”杨晚栀笑着回答，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不管过去有多少遗憾，未来还有很多美好在等着她——有白书妍这样的好朋友，有未完的学业，有未实现的梦想。

吃完麻辣烫，两人走出小店。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一中的操场上，几个高中生正在打篮球，笑声传遍了整个校园。

杨晚栀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辗转难眠的痛苦，那些让她纠结不已的过往，都在这烟火气中，渐渐淡去了。

“走吧，回去了。”白书妍拉着她的手，走向车子。

杨晚栀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老地方麻辣烫”的招牌，心里默念：再见了，过去的杨晚栀；你好，未来的自己。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要彻底和过去告别，带着希望，走向属于自己的崭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