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大佐,影月流滨本三郎,奉司令部命令前来报到!”滨本三郎单膝跪在联队部的榻榻米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勾勒出精悍的身形,腰间的武士刀鞘漆黑如墨,只有刀柄缠着暗红色的绳结。他身后站着八个同样装束的武士,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村田逸夫放下手中的清酒,打量着眼前的滨本三郎——此人约莫三十岁,脸颊上有道浅浅的刀疤,坐姿如松,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滨本君远道而来,辛苦了。”村田示意他起身,“鬼冢君的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滨本三郎站起身,腰杆挺得笔直:“是。曹兴国的游击队屡次挑衅皇军,甚至绑架炮兵中队长,此乃奇耻大辱。影月流武士愿请命,今夜便去取他首级,献于大佐帐下。”
“哦?”村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滨本君可知曹兴国的底细?此人出身猎人,身手矫捷,熟悉山地,身边还有不少悍勇之徒。”
滨本三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右手握住武士刀的刀柄,轻轻一拔,刀身出鞘寸许,寒光一闪而逝:“在影月流的刀下,无论猎人还是军人,皆是枯骨。大佐只需告知其藏身之处,三郎保证天亮前带回他的人头。”
站在一旁的参谋忍不住道:“滨本君,曹兴国现在藏在野狼岭的狼寨,地势险要,恐怕……”
“再险要的地势,也挡不住影月流的武士。”滨本三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备一份野狼岭的地图,我们即刻出发。”
村田看着他自信的模样,点了点头:“好。若滨本君能成功,我必向司令部为你请功。”
夜幕降临时,滨本三郎带着八个影月流武士,如同鬼魅般出了县城,往野狼岭而去。他们脚踩轻便的软底鞋,在山路上疾行,连脚步声都几乎听不见,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狼寨里,曹兴国正和李三响核对从县城弄来的药品清单。李三响突然抬头,侧耳听了听:“队长,好像有动静。”
曹兴国立刻起身,走到寨墙后,借着月光往山下看。只见远处的山路上,有几个黑影在快速移动,动作迅捷,不似寻常日军。“是高手。”曹兴国低声道,“周铁山,让弟兄们加强戒备,弓箭上弦,机枪架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
周铁山应声而去,队员们迅速各就各位,寨墙上的箭孔里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和箭簇。
滨本三郎带着武士们来到狼寨下的石阶前,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寨墙,对身后的武士打了个手势。两个武士立刻像壁虎一样贴着石壁往上爬,动作轻盈得如同猿猴。
“放箭!”曹兴国低喝一声。
几支带着火光的火箭从寨墙上射出,照亮了攀爬的武士。“噗噗”几声,火箭精准地射中他们的肩膀,两人惨叫着摔了下去。
滨本三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抽出武士刀:“强攻!”
剩下的七个武士拔出刀,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他们的刀法极为凌厉,劈砍之间带着破空之声,竟然硬生生用刀拨开了射来的箭矢。
“机枪!”曹兴国喊道。
两挺歪把子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泼洒下去。一个武士躲闪不及,被打成了筛子,但其他人依旧悍不畏死,踏着血泊冲上了石阶,离寨门只剩下几步之遥。
滨本三郎纵身一跃,手中的武士刀带着一道寒光,劈向寨门的门闩。“铛”的一声巨响,粗粗的木门闩竟然被他一刀劈断!
“不好!”曹兴国大喊,“李三响,带弟兄们退到第二道防线!”
寨门被撞开,滨本三郎带着武士们冲了进来,刀光闪烁,迎面冲上来的两个队员躲闪不及,被砍倒在地。“跟他们拼了!”周铁山怒吼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上去,与一个武士战在一处。
那武士的刀法极为刁钻,刀刀不离周铁山的要害。周铁山虽然勇猛,但在对方精妙的刀法面前渐渐落了下风,被逼得连连后退。
曹兴国见状,从寨墙后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猛地冲向滨本三郎。滨本三郎冷笑一声,挥刀劈来,刀风凌厉,似乎要将木棍连同曹兴国一起劈成两半。
曹兴国不闪不避,手腕一翻,木棍如同灵蛇般缠住刀身,猛地一拧。滨本三郎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武士刀险些脱手,他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土八路竟然有如此力气和技巧。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三响带着队员们从两侧的石屋里冲出,手里的手榴弹拉了弦,朝着武士们扔了过去。“轰隆!轰隆!”爆炸声接连响起,几个武士被炸得血肉模糊。
滨本三郎见势不妙,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处,怒吼一声:“撤!”
剩下的武士且战且退,跟着他跳下寨墙,消失在夜色里。曹兴国没有下令追击——这些武士的身手太过诡异,在暗处追击恐遭埋伏。
战斗结束,队员们清理战场,发现一共打死了五个武士,自己也牺牲了三个弟兄。周铁山捂着胳膊上的刀伤,骂道:“这群鬼子刀法太狠了,跟泥鳅似的滑不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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