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您瞧瞧这标题——‘黑风刀队破阵斩敌,角川直树抱头鼠窜’,小陈这笔杆子,比咱们的刀还狠!”李云霄举着刚印好的报纸冲进营寨,油墨香混着雪气扑面而来,报纸上“角川直树”四个字被红笔圈住,旁边画了个抱头鼠窜的丑态漫画。
曹兴国接过报纸,就着篝火的光仔细看着。报道里把黑风刀队与步兵、炮兵的协同作战写得神乎其神,尤其强调“角川直树被吓得丢了指挥刀,在亲兵掩护下才逃回城”,末尾还加了句“巴彦百姓皆言,日军气数已尽,不出三月必败”。
“写得好。”曹兴国折起报纸递给王黑风,“让黑风刀队的弟兄们都看看,他们的刀,不仅能砍鬼子,还能把鬼子的官吓破胆。”
王黑风捧着报纸,手指在“黑风刀队”四个字上摩挲,脸上的疤痕因为兴奋而发红:“俺们明天就把这报纸贴到巴彦城墙根去!让全城的鬼子都瞅瞅,他们的中佐是个啥怂样!”
谷天贺扛着机枪走过,粗声笑道:“贴?我看直接往日军医院扔!听说角川那老小子被气得吐血了,正好让他再气晕过去!”
巴彦城日军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浓重的药味。
角川直树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他刚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副官手里捏着一张报纸,正是李云霄带来的那张。
“拿过来!”角川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胸口的剧痛逼得躺回床上。
副官颤抖着递过报纸,角川一把抓过,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眼睛猛地瞪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猛地将报纸撕碎,纸屑撒了满床,接着“哇”地吐出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中佐阁下!中佐阁下!”副官慌忙去叫医生,病房里顿时一片混乱。
消息传到省城,神田玉林少将气得摔了电话。他本想让角川戴罪立功,没想到这蠢货不仅打了败仗,还被几张报纸气进了医院。无奈之下,他只能派赤田雄一少佐临时接管巴彦防务。
赤田雄一三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心思缜密。他接管防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关闭城门,加强城防,所有部队坚守不出,哪怕八路军在城外骂阵,也绝不回应。
“少佐阁下,八路军在城外贴满了报纸,还喊着要您出城决斗呢!”哨兵来报,语气里带着焦急。
赤田正在地图上标注防御工事,闻言推了推眼镜,淡淡道:“让他们喊。城墙比嘴硬,子弹比话狠。传令下去,谁敢擅自出战,军法处置。”
他知道,巴彦的日军早已是惊弓之鸟,与八路军野战无异于自杀。唯有坚守城池,利用城防优势消耗对方,才能等待援军。
猫耳山营寨里,曹兴国看着地下党送来的情报,眉头微皱。
“坚守不出?这赤田倒是比角川难对付。”曹兴国敲着桌子,“他这是想跟咱们耗,耗到咱们弹尽粮绝。”
李云霄道:“要不咱们强攻?黑风刀队已经练熟了爬城墙,说不定能撕开个口子。”
王黑风立刻请战:“团长,让俺们上!保证把赤田那小子的眼镜摘下来当战利品!”
曹兴国摇摇头:“不行。巴彦城墙高三丈,日军又加了机枪巢,强攻伤亡太大。”他看向窗外,“赤田想耗,咱们就陪他耗。但不能让他安稳耗着——传我命令,黑风刀队和三营轮流去城下袭扰,白天打冷枪,晚上扔手榴弹,让城里的鬼子睡不安稳。”
他顿了顿,对小陈道:“再印一批报纸,就说‘赤田龟缩城中,不敢应战,实乃日军之耻’,重点往城里的日军家属区送。”
接下来的日子,巴彦城成了一座被围困的孤城。
白天,城墙上的日军总能听到冷枪声,时不时有哨兵被流弹打中,吓得其余人缩在掩体后不敢露头。晚上,城外总会扔来几捆手榴弹,在城墙下炸开,虽然伤不到人,却让全城的鬼子夜夜难眠。
更让日军崩溃的是那些无孔不入的报纸。有的被塞进城墙的砖缝里,有的顺着护城河漂进城内,甚至有日军家属在买菜时,从菜篮子底下翻出报纸。上面“赤田雄一畏战如鼠”“日军士兵思乡厌战”的字眼,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
“少佐阁下,再这样下去,士兵们快撑不住了!”副官忧心忡忡地报告,“昨天夜里,有三个士兵想偷偷出城投降,被哨兵抓了。”
赤田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镜片里能看到城外八路军挖的散兵坑。他沉默片刻,道:“把那三个士兵当众枪毙,震慑人心。另外,给士兵们加发罐头和清酒,稳定士气。”
可这些措施收效甚微。加发的罐头早被军官克扣,清酒喝得越多,士兵们越想家,厌战情绪反而更浓。
猫耳山营寨,王黑风正带着刀队队员练习爬城墙。他们用藤蔓编了软梯,在营寨后的土坡上反复演练,每个人的手心都磨出了血泡。
“队长,城里的鬼子跟缩头乌龟似的,啥时候才能真刀真枪干一场?”年轻队员擦着汗,语气里满是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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