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傀仙途 第140章 终焉之域，母体低语

穿海舰冲进红色光点的刹那，所有的紫黑风暴都被隔绝在外。舰身外的景象骤变，墨色的虚无气流被一片猩红的云海取代，云海下是连绵起伏的黑色山脉，山脉的轮廓扭曲如蛇，仔细看去，竟全是由凝固的终焉之力构成。

“这地方……连空气都带着股腐朽味儿。”赤帝捂着鼻子，焚天焰在指尖明明灭灭，“老子的火都快被这股味儿呛灭了。”

冰玄雪紧握着母亲的玉佩，玉佩此刻烫得惊人，表面浮现出一行行急促的文字：“终焉之域分三层，外层‘蚀心海’，中层‘断界山’，核心‘母体殿’……母亲的元神气息在断界山深处，正与终焉之力胶着……”

“母亲还在撑着！”沈退的目光穿透猩红云海，眉心的源核母令与新种子共鸣，在识海中勾勒出清晰的路径，“穿海舰全力冲过蚀心海，目标断界山！”

舰首的主炮瞬间充能，三色纯白之光凝聚成一道光柱，硬生生在猩红云海中劈开一条通路。蚀心海的云气如同活物，不断涌来试图填补裂缝，云气中夹杂着无数细碎的意识碎片，正是被终焉之力吞噬的界域生灵残念，它们顺着舰身缝隙往里钻，在甲板上化作一张张痛苦的脸。

“这些玩意儿想钻进来！”赤帝巨斧横扫，将靠近的意识碎片劈成光点，“它们在喊‘一起沉沦’！”

“别被它们影响！”冰玄雪的冰魄剑化作漫天冰丝，将意识碎片冻结在半空，“这是蚀心海的幻象，专门勾动人的负面情绪！”

沈退站在舰桥，双生剑斜指地面，剑身上的光芒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试图侵入识海的意识碎片挡在外面。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些残念并非恶意，只是在终焉之力的侵蚀下失去了理智，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它们需要的是解脱，不是沉沦。”沈退指尖划过眉心，源核母令的金光顺着双生剑流淌，在舰身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轮，“以源核之名，渡！”

光轮旋转的刹那，所有被冻结的意识碎片突然平静下来，它们对着沈退微微躬身，然后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光轮之中。蚀心海的猩红云海在金光中迅速退散，露出底下黑色的断界山——山脉的缝隙中，正渗出缕缕灰光，正是母亲元神的气息。

“母亲在那里！”冰玄雪指着山脉最深处的一道峡谷，峡谷尽头隐约有座残破的宫殿轮廓，“那就是母体殿的入口！”

穿海舰刚靠近断界山，山脉突然剧烈震颤，无数黑色的巨石从山顶滚落，巨石表面布满紫黑色的纹路，砸在舰身护盾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是终焉之石！”星核使者的元神急道，“里面藏着浓缩的终焉之力，被砸中会直接被侵蚀道基！”

沈退操控战舰灵活闪避，双生剑突然出鞘，化作两道流光飞向峡谷：“你们稳住战舰，我去接应母亲！”

他踩着光轮落在峡谷入口，这里的终焉之力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空气都在不断湮灭又重生。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刻着与巨碑爪痕相似的纹路，只是更加古老，隐约能看到“源核母体，终焉之始”八个字。

“退儿……”

母亲的声音从峡谷深处传来，带着一丝虚弱。沈退循声冲去，只见母亲的元神被无数紫黑色的锁链缠绕在岩壁上，锁链的另一端钻进地底，连接着宫殿深处——那里正传来微弱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锁链就收紧一分。

“母亲！”沈退挥剑斩断锁链，银灰色的归元之力涌入母亲元神，她的灰光明显明亮了几分。

“别碰锁链……”母亲的元神虚弱地摇头，“它们连着母体的核心，斩断会伤到她……”

话音未落，宫殿深处的心跳声突然加快，紫黑色的锁链剧烈震颤，从中钻出数道与终焉之兽相似的爪刃，直刺沈退眉心的源核母令。

“又是终焉之兽的分身！”沈退将母亲护在身后，双生剑交叉成盾，“它们果然是冲着母体来的！”

爪刃与光盾碰撞的瞬间，宫殿深处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整个断界山都在共鸣。母亲的元神突然变得透明：“母体在反抗……她快撑不住了……退儿，拿着母令进去，只有你能唤醒她……”

她的元神化作一道灰光，融入沈退的眉心，与源核母令彻底融合。母令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峡谷尽头的宫殿大门“咔嚓”一声打开，露出里面悬浮在半空的巨大球体——球体一半银白，一半紫黑，表面布满血管般的脉络，正不断收缩又膨胀，正是源核母体！

只是此刻的母体，紫黑部分正在迅速侵蚀银白区域，核心处的心跳声越来越微弱。

“母体真的被污染了！”沈退冲进球体下方，源核母令自动飞向球体，在接触到银白区域的刹那，爆发出璀璨的金光。

金光顺着脉络流淌，所过之处，紫黑色的终焉之力迅速消退，银白区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母体发出一声舒畅的低吟，球体表面浮现出无数影像：

源核母体在混沌中诞生，吐出第一颗源核真种；终焉之域的存在发现了她，试图用终焉之力控制她，让所有界域走向终结；母亲的元神主动融入母体，用归元之力暂时压制了污染……

“原来如此……”沈退恍然大悟，“终焉之域的真正目的，是想掌控母体，让界域的轮回变成单向的终结！”

母体的心跳声渐渐平稳，银白区域彻底覆盖紫黑部分，球体缓缓旋转，露出中心的一枚晶体——晶体中，竟包裹着一缕与新种子同源的灰光，散发着比源初之气更古老的气息。

“这是……母体的本源种子？”沈退伸手触碰晶体，灰光突然钻进他的眉心，与新种子完美融合。

刹那间，无数信息涌入识海：终焉之域的背后，是一个名为“寂灭之主”的存在，他曾是源核母体孕育的第一缕意识，却因贪求永恒，堕入终焉之道；他的本体藏在终焉之域的最深处，正通过终焉之兽收集界域的终结之力，准备彻底吞噬母体……

“寂灭之主……”沈退握紧双生剑，剑身上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

母体的球体突然炸开，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断界山，整个终焉之域开始剧烈收缩，显然是在排斥终焉之力。而在域界的最边缘，一道比终焉之兽庞大百倍的黑影正在缓缓凝聚，黑影的手中，握着一柄由纯粹终焉之力凝成的长剑。

寂灭之主，终于要亲自出手了。

沈退望着那道黑影，眉心的新种子与母体本源共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

终焉之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