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傀仙途 第122章 界源之心，暗影随行

穿海舰破开混沌海的黑色浪涛，舰首的三色光刃撕裂沿途的迷雾。沈退站在了望台上，手中的金色鳞片散发着温暖的光，鳞片上“界源之心”的字样越来越清晰，指引着航向不断偏向混沌海的最深处。

“还有三天路程。”星核使者的元神悬浮在侧，指尖划过海图上的光点，“根据古神残留的星图，界源之心周围有‘遗忘之海’，任何法则靠近都会被同化，连创世剑的光芒都可能失效。”

冰玄雪擦拭着冰魄剑，剑刃映出远处翻滚的暗紫色云团：“那云团不对劲，里面裹着法则波动，像是……被遗忘之海吞噬的界域残魂。”

沈退望向云团，创世剑突然轻微震颤，剑身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符文组成一张模糊的脸——正是白袍人消散前的模样。“他的残念还在跟着我们。”

“不止残念。”赤帝猛地指向船尾，众人回头，只见穿海舰的航迹上，一道黑色的影子正悄然拉长，影子的末端化作无数触须，深深扎进混沌海的浪涛里，“这玩意儿什么时候缠上的？”

沈退瞳孔骤缩，那影子的纹路与底层舱室那块黑色碎片完全一致！他转身冲向底层，果然发现碎片已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个冒着黑烟的孔洞，孔洞边缘的金属正在被缓慢腐蚀。

“是白袍人的本源碎片！”沈退心头一沉，“它在吸收穿海舰的能量，甚至在模仿舰体的结构！”

话音未落，整艘穿海舰突然剧烈倾斜，船底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星核使者的元神沉入动力舱，惊呼道：“不好！影子钻进了混沌之火的炉膛，火焰正在熄灭！”

沈退抓起创世剑冲向动力舱，舱内的温度已骤降至冰点，原本熊熊燃烧的混沌之火只剩下微弱的火苗，黑色的触须正缠绕着火焰核心，贪婪地吸收着能量。

“给我滚开！”创世剑的三色光芒暴涨，斩向触须。触须被斩断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啸，黑色汁液溅落在舱壁上，竟腐蚀出一个个拳头大的孔洞。

但被斩断的触须很快又重新凝聚，甚至分裂出更多的分支，顺着舱壁蔓延。沈退突然注意到，触须分裂时，碎片上闪过一丝极淡的金色——那是源兽始祖的本源之力！

“它在吞噬我们吸收的源兽之力！”沈退恍然大悟，“白袍人早就算计好了，让碎片藏在船上，借着我们靠近界源之心的机会，窃取能抵抗遗忘之海的力量！”

冰玄雪及时赶到，冰魄剑划出漫天冰棱，将触须冻在舱壁上：“用虚无之力试试！它吸收的是创世与源兽之力，或许怕虚无法则！”

沈退立刻运转虚无法则，创世剑的灰光与冰棱交织，触须果然开始萎缩，黑色汁液凝结成块，从舱壁上脱落。但就在此时，船身突然剧烈摇晃，了望台传来赤帝的怒吼：“遗忘之海到了！那影子钻进海里了！”

众人冲出动力舱，只见穿海舰已驶入一片灰白色的海域，海水平静得像镜面，却泛着诡异的光泽。船尾的黑色影子已融入海面，海面上正缓缓浮现出一艘与穿海舰一模一样的黑色战舰，舰首站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周身缠绕着触须——正是白袍人的影子化身！

“他想复制穿海舰！”冰玄雪的冰魄剑指向敌舰，“连舰炮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敌舰的主炮突然亮起，一道暗紫色的光柱射向穿海舰。沈退操控舰身紧急转向，光柱擦着船舷飞过，击中远处的暗礁，暗礁瞬间被腐蚀成齑粉。

“不能让它靠近界源之心！”沈退将金色鳞片按在控制台，鳞片的光芒注入穿海舰的主炮，“星核使者，锁定敌舰的动力舱！冰玄雪，冰封它的航迹！”

“收到！”星核使者的元神全力运转探测系统，敌舰的能量节点在屏幕上亮起红光。

冰玄雪飞身至船尾，双手结印，穿海舰的航迹瞬间凝结成冰道，冰道延伸至敌舰下方，将其船底牢牢冻住。

“就是现在！”沈退按下主炮发射键，三色光柱带着金色鳞片的暖意，如利剑般射向敌舰的动力舱。

“轰——！”

敌舰的动力舱被炸出一个大洞，黑色的碎片飞溅，影子化身发出愤怒的咆哮。但它并未溃散，反而化作一道黑雾，以更快的速度冲向穿海舰，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界域残魂的脸，每个脸都在发出痛苦的嘶吼。

“它想同归于尽！”赤帝周身火焰暴涨，化作一道火墙挡在舰首。

沈退突然想起金色鳞片上的纹路，那纹路与界源之心的波动隐隐共鸣。他将鳞片高高举起，鳞片的光芒突然变得无比炽烈，在穿海舰周围形成一个金色的护罩。黑雾撞在护罩上，如同水滴汇入大海，竟被缓缓同化，那些界域残魂的脸在光芒中渐渐平静，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影子化身发出惊恐的尖叫，黑雾剧烈翻腾，试图逃离护罩，却被死死吸住。沈退握紧创世剑，三色光芒顺着护罩注入黑雾，剑刃上的符文与鳞片共鸣，形成一道净化之光。

“不！我的界源之心！”影子化身在光芒中扭曲，最终化作一块黑色的晶体，被金色护罩包裹着，悬浮在穿海舰前方。

金色鳞片轻轻颤动，传递来界源之心的意念：“此乃‘虚妄之晶’，白袍人用万界残魂炼制，靠近界源之心会引发共鸣，释放被封印的‘原始混沌’。”

“原始混沌？”沈退皱眉。

“比混沌海更古老的存在，没有法则，没有形态，接触到的一切都会回归虚无。”星核使者的元神凝重道，“古神记载，界源之心就是为了镇压原始混沌才诞生的。”

穿海舰穿过遗忘之海，前方的灰白色海水突然变得清澈，一座悬浮在海面的水晶岛出现在视野中。岛中央矗立着一株巨大的水晶树，树顶托着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每一次跳动都让混沌海的浪涛平息三分——正是界源之心。

但水晶岛的边缘，黑色的裂纹正在蔓延，裂纹中渗出与虚妄之晶相似的气息。

“它在提前侵蚀界源之心。”沈退握紧虚妄之晶，晶体表面的黑色正在被金色护罩缓慢净化，“看来白袍人的真正目的，不是抢界源之心，是想借它释放原始混沌。”

穿海舰停靠在水晶岛的码头，众人踏上岛屿，脚下的水晶传来冰凉的触感，触感中夹杂着微弱的心跳——与界源之心的跳动频率完全一致。

水晶树前，一道光门缓缓浮现，光门上刻着与金色鳞片相同的纹路。沈退将鳞片按在光门上，光门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宝库，而是一个空旷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一具古神的骸骨，骸骨的胸口插着一柄断剑，剑刃上的符文与创世剑同源。

骸骨的手中，握着一块残破的石板，石板上写着：“界源之心非心，是锁；原始混沌非恶，是始。白袍人是钥匙，沈退是……开锁者。”

沈退的心脏猛地一缩。石板上的字迹，竟与母亲魂晶里的笔迹一模一样！

就在此时，手中的虚妄之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黑色护罩瞬间破碎，晶体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光门深处。石室剧烈震颤，水晶树的叶子开始凋零，界源之心的跳动变得越来越微弱。

原始混沌，要破封了。

而沈退看着石台上的古神骸骨，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母亲的魂晶，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引导他来到这里，让他亲手打开那道封印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