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傀仙途 第111章 裂隙深处，古神低语

中枢界的天空褪去暗红时，散落的灰光棋子正在重组。沈退伸手接住一枚悬浮的棋子，触感温润，竟与创世剑的材质隐隐共鸣。棋子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型裂隙，裂隙中流淌着比虚无界更古老的暗紫色气息，与他在铜镜中瞥见的裂缝气息如出一辙。

“这裂隙……通向哪里？”生之主凑上前来，腐生花已恢复纯净的白色，花瓣上凝结着界域之魂的微光，“轮回之主的棋子里，怎么会藏着这种气息？”

沈退将棋子按在鸿蒙镜上，镜中瞬间展开一幅陌生的星图——图中没有界域标识，只有密密麻麻的暗紫色裂隙，如同蛛网般遍布虚空，而第七十三颗棋子的光点，正悬浮在最密集的裂隙中心，散发着微弱的求救信号。

“是‘古神遗墟’。”星核使者的虚影从创世剑中飘出，金光中带着凝重，“比轮回盘更古老的存在，传说那里沉睡着开天辟地前的古神残魂，他们的法则与创世、虚无截然不同，以‘混沌本源’为食。”

死之主的寂灭镰突然震颤，镰刃映出裂隙深处的景象：无数扭曲的影子在暗紫色气流中沉浮，影子的轮廓与创世者雕像有几分相似，却更庞大、更狰狞，周身缠绕着能撕裂法则的黑色闪电。“那些是……古神残魂？”

“不全是。”沈退指尖划过星图，创世剑突然自动出鞘，剑刃指向裂隙中心，“看到影子手里的锁链了吗？他们在被囚禁。”

镜中景象放大，果然看到每个古神残魂的脖颈上都套着暗紫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没入更深的黑暗，隐约能看到一座由混沌晶石筑成的牢笼。而牢笼顶端，悬着一颗比元始道果更大的心脏，正缓缓跳动，每一次跳动都让裂隙中的暗紫色气息暴涨三分。

“是‘混沌之心’！”衡老的声音从鸿蒙镜中传来，平衡界的修士已通过传送阵赶到中枢界，“古神用自身本源淬炼的至宝，能吞噬一切法则，包括轮回之力！轮回之主的棋子，恐怕就是被它的力量吸过去的。”

沈退突然想起轮回之主临终前的癫狂——那不是败亡的绝望，更像是某种期待。“他故意让第七十三颗棋子落入古神遗墟，是想借混沌之心的力量……重生？”

话音未落，悬浮的灰光棋子突然炸开，化作一道暗紫色光轨，直指中枢界边缘的一道天然裂隙。裂隙正在扩张，暗紫色气息如潮水般涌出，所过之处，中枢界的地脉开始结晶化，连界域之魂的微光都被吞噬了几分。

“它在主动打开通道！”死之主挥起寂灭镰，镰刃划出一道灰光，暂时挡住气息蔓延，“再这样下去，整个中枢界都会被结晶化！”

沈退握紧创世剑，双生法则在周身流转：“必须进去看看。第七十三颗棋子的求救信号越来越弱，要是被混沌之心吞噬，后果不堪设想。”

七子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生之主的腐生花化作白色光盾，死之主的寂灭镰蓄势待发，时之主转动催命钟，钟鸣化作时间屏障——他们虽刚摆脱控制，却已将沈退视作共进退的同伴。

“我跟你去。”冰玄雪的冰魄剑凝结出双生冰晶，北溟界的冰族修士已在裂隙旁布下冰封阵，“古神遗墟的暗紫色气息怕极寒之力，我的冰魄法则或许能派上用场。”

赤帝、狐帝等人也纷纷请战，七十二界的联军在中枢界边缘组成防线，随时准备接应。沈退望着一张张坚定的面孔，将创世剑插入裂隙光轨：“守住通道，等我们消息。”

身影踏入裂隙的瞬间，暗紫色气息如针扎般刺来。沈退运转双生法则形成护罩，护罩表面泛起涟漪，创世霞光与虚无灰雾交织成螺旋，竟将暗紫色气息分解成精纯的混沌之力，被创世剑缓缓吸收。

“这气息……能滋养创世剑？”冰玄雪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冰魄剑，剑上的冰晶正吸附暗紫色气息，凝结出从未见过的双色花纹。

生之主的腐生花更是兴奋地颤抖，白色花瓣贪婪地吸收着混沌之力，竟绽放出金色的花蕊：“古神遗墟的混沌本源，比界域之魂更纯粹！”

裂隙深处比星图中更广阔，暗紫色气流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法则碎片，有的是创世法则的金光，有的是虚无法则的灰雾，还有的是轮回法则的银芒，显然都是被混沌之心吞噬的界域残骸。

“小心脚下。”沈退提醒道，创世剑的光芒照亮下方——那里不是实地，而是由亿万法则碎片堆积成的深渊，深渊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试图抓住途经的生灵。

死之主挥镰斩断一只抓来的手，断手在暗紫色气息中化作灰烬：“是被吞噬的界域修士残魂，他们的意识已经被混沌之心同化，只留下本能的掠夺欲。”

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暗紫色气流突然变得稀薄，一座庞大的混沌牢笼出现在眼前。牢笼中的古神残魂察觉到动静，纷纷抬起头，空洞的眼眶中射出黑色闪电，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那嘶吼并非愤怒，更像是……求救。

“他们在说什么？”生之主的腐生花突然垂下花瓣，发出嗡嗡的共鸣，“我好像能听懂一点……‘破笼’、‘还我本源’……”

沈退将创世剑指向牢笼的锁链，剑刃与暗紫色锁链碰撞，竟被弹开三尺，锁链上浮现出一行古老的符文，符文的纹路与混沌之心的跳动频率完全一致。“锁链是混沌之心的力量所化，除非毁掉心脏，否则斩不断。”

冰玄雪突然指向牢笼顶端：“看那里！”

众人抬头，只见混沌之心的表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的符文与衡老拐杖上的平衡符文相似，却更复杂，显然是用来压制混沌之心的。而符纸的一角，露出半块破碎的玉佩，玉佩的材质与母亲留下的魂晶一模一样！

“是创世者的封印符！”沈退心中一震，“他当年不仅封印了虚无界主，还镇压了混沌之心！”

就在此时，第七十三颗棋子的光点突然出现在牢笼内，棋子卡在古神残魂的指缝间，表面的求救信号已微弱到几乎消失。而那名古神残魂的锁链突然收紧，暗紫色气息顺着锁链涌入心脏，心脏的跳动骤然加速，符纸上的平衡符文开始褪色！

“不好！混沌之心要冲破封印了！”死之主的寂灭镰划出一道弧线，试图斩断那根收紧的锁链，却被反弹的暗紫色气息震得连连后退。

沈退祭出鸿蒙镜，镜中平衡界、虚无界、九界的法则同时亮起，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注入符纸。褪色的符文重新亮起，混沌之心的跳动稍稍放缓，但符纸的边缘已开始燃烧，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必须拿到第七十三颗棋子！”沈退看向牢笼的栅栏，栅栏间的缝隙仅容一人通过，“我进去取棋子，你们守住封印符！”

不等众人劝阻，他已化作一道流光穿过栅栏，双生法则在周身形成密不透风的护罩。古神残魂看到他，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清明，竟主动让开道路。沈退抓住机会，一把夺过卡在指缝间的棋子，棋子入手的瞬间，无数古神记忆碎片涌入识海——

开天辟地前的混沌战场，古神与不知名的敌人厮杀；混沌之心的淬炼过程，古神们自愿献祭本源；创世者封印混沌之心时的叹息：“若有朝一日封印松动，唯有第七十三颗棋子能唤醒古神神智……”

“原来如此！”沈退握紧棋子，终于明白轮回之主的真正算计——他不是想借混沌之心重生，而是想利用棋子唤醒被囚禁的古神，让失控的混沌本源吞噬所有界域！

就在此时，混沌之心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符纸彻底燃烧殆尽，暗紫色气息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牢笼中的古神残魂被气息冲刷，眼中的清明瞬间消失，再次变得狰狞，朝着沈退扑来！

“沈退！”冰玄雪的冰魄剑化作一道冰桥，横跨栅栏缝隙，“快回来！”

沈退踏着冰桥冲出牢笼，创世剑与第七十三颗棋子同时亮起，双生法则与棋子中的古神记忆共鸣，竟在身前形成一道金色的古神虚影——虚影手持巨斧，正是开天辟地的古神首领！

古神虚影挥斧劈向混沌之心，暗紫色气息如潮水般退去，牢笼中的残魂们停止攻击，纷纷跪倒在地，发出虔诚的呜咽。而混沌之心的表面，竟浮现出一张与创世者一模一样的脸，正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终于……等到你了，第七十三颗棋子。”

声音不是来自混沌之心，而是从沈退的识海深处传来，与母亲魂晶中的创世者残念重叠在一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沈退猛地低头，发现手中的第七十三颗棋子，不知何时已嵌入创世剑的剑柄，剑刃上的双生法则正在被暗紫色气息同化，泛起不祥的光泽。

裂隙深处，古神低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献祭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