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傀仙途 第107章 本源池影，双生之谜

衡老的双色拐杖点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轻响，像是在叩击某种古老的韵律。沈退等人紧随其后穿过城门，城中景象愈发令人称奇：街道两旁的店铺一半贩卖能催生万物的“创世灵米”，一半陈列着可冻结时间的“虚无冰晶”；往来的行人有的是通体金光的创世后裔，有的是身缠灰雾的虚无族人，彼此擦肩而过时竟会微笑颔首，全无九界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平衡界的生灵，天生就能驾驭双生法则。”衡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自豪，拐杖指向街角两个嬉闹的孩童——一个挥手召来火焰，一个弹指凝出冰霜，火焰与冰霜在半空碰撞，没有湮灭，反而化作一朵双色莲花，“他们自出生就明白，创世与虚无从不是敌人。”

冰玄雪看着那朵莲花，冰魄剑上的寒气与暖意竟自发交融，她若有所悟：“就像冰与火，看似对立，实则都是能量的不同形态。”

“小姑娘说得好。”衡老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众人，道袍阴影下的眼睛终于露出微光，那光芒一半如旭日初升，一半似寒星坠夜，“可惜外界总把‘平衡’理解成‘对抗’，创世者与虚无之祖当年开辟此界，就是想证明，双生法则本可共存。”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城池中央的本源池前。池水呈现出完美的太极图案，黑白两色缓缓流转，却始终不相混杂，又彼此依存。池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与虚无之轮轮轴相同的符文，只是这次没有扭曲，清晰地写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创世与虚无，皆是‘一’。”

“‘一’？”赤帝挠了挠头，焚天火焰在掌心明明灭灭，“难道创世者与虚无之祖本是同一个人？”

衡老尚未回答，池水中突然泛起涟漪，一道灰色身影从太极图的黑色部分缓缓走出，正是虚无界主。他身上的灰雾比在虚无界时淡了许多，周身竟萦绕着淡淡的创世霞光，看到沈退等人，他没有动手，只是平静地看向石碑：“你们终于来了。”

沈退握紧创世剑，却发现对方并无敌意，本源池的平衡之力像无形的屏障，压制着所有极端法则。“你早就在这？”

“我守着这池子三千年了。”虚无界主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语调，带着一丝疲惫，“从发现石碑上的符文开始，我就一直在想，创世者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他指向池水，水面突然浮现出幻象：混沌未开时，一团混沌气分化出两道光，一道化作创世者，一道凝成虚无之祖，两人携手开辟九界，本源池就是他们当年定下的“界域之心”；可后来不知为何，两道光突然反目，创世者封印虚无之祖，虚无之祖的残念化作虚无界主，从此埋下“吞噬创世”的执念。

“看到了吗？”衡老叹息一声，拐杖轻敲石碑，“当年他们反目，不是因为法则对立，而是因为一场误会——虚无之祖为了稳固九界壁垒，不得不吸收过量创世之力，导致自身气息紊乱，创世者误以为他要吞噬万物，才痛下杀手。”

幻象的最后，创世者站在本源池前，将自己的一缕元神与虚无之祖的残魂封入池水，留下誓言：“若有朝一日后人能解此局，双生法则归位，吾与虚无之祖，愿共入轮回，再证平衡。”

沈退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延续万载的创世与虚无之争，竟源于一场误会。

虚无界主的灰雾剧烈翻腾，显然也被幻象震撼：“所以……我一直坚持的‘吞噬创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错的不是法则，是执念。”沈退收起创世剑，走到池边，掌心抚过水面，“你看这池水，黑与白从未想过吞噬对方，却共同孕育出了平衡界的万物。”

他将创世剑插入池底，九色霞光顺着剑刃注入，太极图的黑色部分突然亮起金光；虚无界主犹豫片刻，也将手掌按在水面，灰雾化作一缕细线融入，白色部分竟泛起灰晕。两种法则在池水中交织，石碑上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将整个平衡界笼罩其中。

城池中的创世后裔与虚无族人同时抬头，身上的法则开始共鸣，黑白两色在天地间流转，形成一道贯穿平衡界的光柱。光柱中，创世者与虚无之祖的虚影缓缓浮现，两人相视一笑，化作两道光流，一道融入创世剑，一道汇入虚无界主体内。

“原来如此……”虚无界主的灰雾彻底散去，露出一张与创世者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他看向沈退，眼中再无敌意，“是时候让九界知道真相了。”

衡老抚须而笑，本源池的池水开始倒流，涌入鸿蒙镜的方向：“虚无之轮已自动归位，渗进九界的虚无之气会被彻底净化。从今往后，平衡界将与九界连通，双生法则……终于能真正共存了。”

沈退望着渐渐清晰的九界星图，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创世者与虚无之祖的虚影消散前，他似乎看到两人的目光越过平衡界，望向了更远的虚空，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就在此时，本源池突然剧烈震颤，池水中的太极图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紫电撕裂，紫电中传来一阵桀桀怪笑，那笑声既不属于创世，也不属于虚无，带着一种更古老、更霸道的气息：“双生归位？真是可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轮回’吗？”

衡老脸色剧变，双色拐杖重重顿地：“是‘轮回之主’！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虚无界主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周身重新萦绕起灰雾，却与创世霞光交织成盾：“传说中凌驾于创世与虚无之上的存在，以‘收割界域’为乐……他竟然真的存在！”

紫电在池水中凝成一张模糊的脸，眼睛是两个旋转的黑洞：“创世与虚无本就是我放出来的棋子，现在双生归位，正好让这盘棋更有趣些。沈退，对吧？拿着创世剑的小家伙，准备好成为下一颗棋子了吗？”

沈退握紧创世剑，九色霞光与灰雾同时在剑刃上亮起，他能感觉到，这轮回之主的力量远超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甚至能轻易碾碎双生法则的平衡。

平衡界的天空被紫电撕裂，远处的城池传来惊恐的尖叫。衡老与虚无界主背靠背站在一起，严阵以待。

沈退看着紫电中的脸，突然明白了创世者与虚无之祖的警惕——平衡界的和平，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

轮回之主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