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傀仙途 第91章 星河归途，真神之影

界门后的光芒温暖而包容，像是浸泡在初生的混沌中。沈退握紧星核剑，率先踏入光芒的瞬间，周遭的景象突然变换——脚下不再是虚空，而是铺满星辰碎屑的道路，两侧是缓缓流转的星云，远处有无数光点如同萤火虫般飞舞，仔细看去，竟都是形态各异的元神。

“这些是……万年来陨落的修士元神？”天剑门长老惊叹着伸出手，指尖划过一道蓝色的元神光带，光带中传来微弱的诵经声，“他们竟在这里得到了安息。”

冰玄雪的冰刃在星屑路上轻轻一点，冰魄之力与星屑交融，竟凝结出一朵冰晶星辰花：“这里的法则……与三界截然不同，灵力能直接化作实质。”

苏清月怀中的噬灵苔幼苗突然兴奋地舒展叶片，金色花粉飘向空中，引来无数元神光点环绕。“幼苗说，这里的气息和它的本源很像，像是……生命最初的样子。”

沈退的骨晶镜悬浮在前方，七片星核残卷围绕镜面旋转，发出清越的鸣响。镜中投射出一道指引光轨，直指星云深处那道端坐的身影。他能感觉到，随着不断靠近，体内的星核血脉愈发活跃，甚至与周围的星辰产生了共鸣，每一步落下，都有新的星屑从脚下生出。

“前面有座星台。”人鱼女子指着光轨尽头，一座由星辰精金铸就的高台悬浮在星云中央，台上刻满了与界门相似的纹路，那道模糊的身影便端坐于星台之上。

众人踏上星台时，身影终于清晰起来——那是一位身着朴素麻衣的老者，面容与星核使者、暗影使者都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带着看透沧桑的平和，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让人心生敬畏。

“星核传承者，你来了。”老者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星河，“我等这一天，等了万年。”

“您就是真神？”沈退握紧星核剑，骨晶镜的光芒微微收紧——他从老者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恶意，却也没有任何熟悉的气息，这让他越发警惕。

老者笑了，笑声如同星辰碰撞：“世人叫我真神，其实我只是守界人。万年前，星核与暗影是我的两位弟子，他们为了争夺界门的控制权，才引发了陨星之战。”

众人哗然。谁也没想到，星核使者与暗影使者竟是师出同门，而所谓的真神，竟是他们的师父。

“界门并非通往真神界，”老者的目光扫过七片残卷，“而是三界的法则之心。星核想守护它，暗影想掌控它，最终两败俱伤，只能由我出手，将界门封印在鸿蒙墟。”

沈退心中一动：“那寂灭古神……”

“它是界门外的熵增之力，”老者的语气凝重起来，“宇宙万物终将走向寂灭，古神便是这股力量的具象化。万年前它趁界门动荡欲侵入三界，被星核以自身元神为代价暂时封印，我则设下伪卷之局，以防它再次破封。”

骨晶镜突然剧烈震颤，七片残卷同时飞出，在星台中央组成一个完整的星核图案。图案亮起的瞬间，界门的影像在星台上方浮现，门后的法则之心缓缓旋转，散发出维系三界的柔和光芒。

“星核残卷，本就是法则之心的碎片。”老者抬手轻挥，星核图案融入界门影像，“现在，你集齐了所有碎片，该做出选择了。”

“选择？”

“是继承星核的遗志，成为新的守界人，永远镇守法则之心；还是像暗影一样，掌控界门，重塑三界法则；亦或是……将界门彻底摧毁，让三界回归混沌。”老者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

沈退沉默了。他看向身边的伙伴们，冰玄雪眼中的坚定，苏清月的担忧，天剑门长老的期许，人鱼女子的支持……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流转，最终定格在葬神矿坑初遇蚀骨卫的场景，定格在灵脉谷并肩净化煞气的瞬间。

“我选择……”沈退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既不镇守，也不掌控，更不摧毁。”他举起星核剑，剑尖指向法则之心，“三界的法则，该由三界生灵自己决定。界门，该还给众生。”

老者眼中的星河剧烈波动，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沉默片刻，突然放声大笑：“好！好一个还给众生！星核当年犹豫不决，暗影执念太深，倒是你这个后裔，比他们都看得透彻！”

星台突然剧烈震颤，界门影像中的法则之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七片残卷化作七道流光，融入三界各处——灵脉谷的灵气变得更加平和，冰封海的封印自行稳固，葬神矿坑的骨殖重归安宁，万仙城的通天塔亮起新生的霞光……

“界门已与三界生灵的信念相连，”老者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从今往后，再无人能独掌法则。而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您要去哪？”苏清月忍不住问道。

老者笑而不语，身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周围的星云。星台中央留下一块星辰玉简，沈退拿起玉简，神识探入其中，里面记载着星核使者与暗影使者的完整过往，以及界门最后的秘密——原来，所谓的归途，是让星核血脉回归平凡；所谓的起点，是让三界开启无需守护者的新纪元。

星台开始消散，众人脚下的星屑路重新化作光轨，指引他们返回界门。沈退回头望去，星云深处的法则之心依旧旋转，却多了无数细微的光丝与三界相连，那是众生信念的力量。

“我们回家。”沈退握紧骨晶镜，镜中七片残卷的印记已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晕，不再散发锋芒。

返回三界的路畅通无阻，鸿蒙墟的迷雾彻底散去，露出下方生机勃勃的大地。万仙城的修士们正在重建家园，冰封海的冰魄族欢呼着迎接冰玄雪，葬神矿坑的菌铠卫在蚀骨卫新统领的带领下，开始种植灵植——曾经的杀戮之地，正长出新的希望。

沈退站在葬神矿坑的山顶，望着夕阳染红的天空。骨晶镜悬浮在他掌心，镜中映照出冰玄雪与苏清月的笑脸，映照出天剑门长老与人鱼女子远去的背影，映照出三界各处的安宁景象。

“结束了。”冰玄雪走到他身边，冰刃早已收起，手中捧着一株从星屑路带回的星辰花。

“不，是开始了。”沈退笑了，将骨晶镜收入怀中，“听说万仙城要举办第一届三界修士交流会，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苏清月跑过来，噬灵苔幼苗在她肩头绽放出金色的小花：“听说交流会有百草堂新培育的灵果，还有人鱼族的珍珠奶茶，一定要尝尝！”

三人相视一笑，朝着万仙城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影子尽头，骨晶镜的微光一闪而逝，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星核、暗影、真神与众生的故事。

只是故事的最后，英雄卸下了锋芒，传奇归于平凡，而新的传说，正在三界的每一个角落，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