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傀仙途 第118章 源兽鳞光，穿海舰影

创世剑吸收了源兽鳞片后，剑身上的三色光芒骤然暴涨，竟在半空中投射出一片汹涌的黑色海洋。海水翻涌间，无数巨大的阴影在深处游动，偶尔有类似兽爪的东西划破海面，带起的腥风甚至能透过光影传到众人面前。

“这就是混沌海？”赤帝咂舌，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光看影子就觉得瘆人，真要是三千年后打过来，咱们这点家底够不够塞牙缝啊？”

沈退指尖拂过创世剑上的暗金色鳞片，鳞片突然发烫，将一段信息流打入他的识海——那是关于源兽的零星记载：“源兽，形似各族远古祖灵，以界域本源为食，却也能孕育‘界种’，新的界域皆从界种中诞生。”

“既能毁灭又能孕育？”冰玄雪蹙眉，冰魄剑轻轻颤动，“这倒和混沌之力有些相似。”

“所以不能一概而论是敌人。”沈退目光闪烁，“古神典籍说它们是‘清道夫’，或许只是遵循着混沌海的规则而已。”

话音刚落，界域之根突然剧烈摇晃，翠绿的根须纷纷指向西北方向的天空。众人抬头，只见那里的虚空正在扭曲，一道巨大的阴影缓缓浮现——那是一艘船的轮廓，船身覆盖着厚厚的苔藓，桅杆上挂着残破的黑帆，帆面上隐约能看到古神文字的印记。

“穿海舰！”星核使者的元神激动起来，金光都在颤抖，“古神遗墟的穿海舰竟然自己显形了！”

穿海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船底的龙骨竟与界域之根的主干隐隐相连，仿佛这艘船本就是从根须中生长出来的。当它完全显现时，一道光柱从船头射出，落在沈退面前，形成一道由光纹组成的阶梯。

“看来它认可你了。”冰玄雪推了推沈退的胳膊，眼底带着笑意，“古神的船，选了新的主人呢。”

沈退握着创世剑踏上光阶，脚刚落在甲板上，整艘穿海舰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轰鸣，仿佛沉睡亿万年的巨兽终于苏醒。甲板上的苔藓迅速褪去，露出底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船身，船舷两侧的炮口缓缓抬起，炮口处凝聚着与创世剑同源的三色光芒。

“这炮口……”赤帝凑过去摸了摸，突然被炮口弹出的光纹扫中，吓得猛地缩回手，“好家伙，这力道，轰穿虚空跟玩似的！”

沈退走到船舵前，舵盘上镶嵌着一块与他识海星核同源的晶石。当他的手掌覆上去时，晶石亮起，整艘船的结构在他脑海中清晰呈现——船身共分三层，底层是动力舱，以混沌之火为源；中层是武器舱，除了舷炮，还有十二具能发射界域之根碎片的投射器；顶层则藏着一间密室，门上刻着“界种培育室”五个古神文字。

“培育界种的地方？”沈退心中一动，推门而入。密室中央是一个透明的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光球，光球里包裹着无数细小的光点，细看之下，竟全是微型的界域虚影。

培养舱旁的石壁上刻着一行字：“源兽非恶，界域有寿，当弃执念，方得永续。”

“永续……”沈退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了什么，“古神早就知道源兽的存在，甚至还在研究如何与它们共存。这界种，恐怕就是用源兽的力量和界域本源结合培育的，既能避开被吞噬的命运，又能让新的界域诞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培养舱突然剧烈震动，光球表面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源兽从缝隙中钻了出来。这只小源兽形似迷你版的玄龟，背甲上却长着界域之根的纹路，它晃了晃脑袋，竟亲昵地蹭了蹭沈退的指尖。

“这……这是源兽？”赤帝瞪大了眼睛，“怎么跟个宠物似的？”

沈退指尖的创世剑光芒流淌，小源兽身上突然泛起与剑刃相同的三色光，培养舱石壁上的文字骤然亮起，投射出一段影像：古神们正将界域本源注入源兽体内，让它们孕育界种，而源兽也通过这种方式，将多余的混沌之力转化为界域所需的养分，形成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

“原来如此……”冰玄雪恍然，“所谓的‘清道夫’，只是当界域失去活力，无法再孕育界种时，源兽才会出手吞噬。如果能保持界域的生机，甚至主动与它们共生……”

“那三千年后的海门开启，就不是灾难，而是机遇！”沈退接过小源兽，它乖巧地趴在他的掌心，背甲上的根须纹路与界域之根产生共鸣，“咱们可以用穿海舰带着界种去混沌海，和源兽建立共生关系，甚至……从它们那里获得更古老的传承！”

就在此时，穿海舰突然发出警报般的轰鸣，船身剧烈倾斜。众人冲到甲板上，只见西北方向的虚空中，一道暗紫色的裂缝正在扩大，裂缝中伸出无数带着倒刺的触须，触须的顶端，赫然是虚空之主的脸！

“他还没死透？”赤帝怒喝，抄起双斧就想冲过去，却被沈退拦住。

沈退望着那些触须，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不是没死透，是有人在利用他的残躯做文章。你们看触须的根部——”

众人细看，只见裂缝深处，隐约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操控着触须，那人穿着与混沌之始相似的白袍，脸上却带着不属于混沌之始的疯狂笑容。

“是混沌之始的孪生兄弟！”星核使者的元神惊呼，“古神典籍记载，混沌之始有个弟弟叫混沌之影，当年因理念不合被放逐，据说他主张彻底毁灭所有界域，让混沌海重归寂灭！”

混沌之影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沈退，你以为找到穿海舰就能改变什么？虚空之主的残躯不过是我送给源兽的开胃菜，三千年后，我会亲自打开海门，让所有源兽都尝尝界域的滋味！”

触须猛地加速袭来，穿海舰的舷炮瞬间开火，三色光芒与暗紫色触须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强光。沈退握紧创世剑，掌心的小源兽突然张开嘴，喷出一口金色的雾气，雾气落在触须上，竟让那些倒刺纷纷软化。

“看来连源兽都不站在你那边。”沈退冷笑，创世剑指向裂缝，“想打开海门？先问问我手里的穿海舰答应不答应！”

舷炮齐鸣，穿海舰如同黑色的利箭，迎着暗紫色的裂缝冲了过去。沈退站在船头，掌心的小源兽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仿佛在向混沌海深处的同族宣告：新的秩序，即将到来。

而裂缝深处的混沌之影，看着冲来的穿海舰，脸上的疯狂笑容却越来越浓，仿佛正期待着什么。他的指尖，一枚黑色的鳞片正在发光，那鳞片的纹路，竟与沈退掌心的小源兽一模一样。

一场横跨混沌海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