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摆烂”的崩溃
黑暗中,注射器的针尖泛着冷光,像毒蛇吐信。
琴如知的手心全是汗,消防斧的木柄被攥得发潮。她盯着司机胸前的铭牌,“林氏生物科技”几个字在应急灯的绿光里扭曲变形,突然想起第一次坐这辆宾利时,他递来的矿泉水瓶盖没拧紧——那时就该察觉的,一个顶级豪门的司机,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琴小姐,别挣扎了。”司机的声音没有起伏,手电筒的光柱始终钉在她脸上,“夫人早说过,您会自己走到这一步。”
琴如知猛地侧身,消防斧擦着对方的手腕劈过去。金属碰撞的脆响里,注射器摔在地上,透明液体溅在水泥地上,冒起细小的白烟。她趁机冲向操作台,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刚才紧急停止时,屏幕闪过一行代码,是父亲常用的加密格式。
“没用的。”司机的脚步声像重锤砸在地板上,“这里的系统早就被替换了,您输入的每一个指令,都会触发神经毒素的释放。”
琴如知的指尖顿住。屏幕右下角的小窗口里,林知安的小脸突然涨红,呼吸变得急促,连接她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而玻璃容器里的林骁,正隔着透明屏障看着她,眼神里的陌生像冰锥,刺得她心脏抽痛。
记忆剥离成功了。
这个认知像块巨石砸进胃里,琴如知弯下腰剧烈干呕。她想起林骁在巷口帮她捡书时指尖的温度,想起他在咖啡摊说“叶芝的诗适合雨天读”时的认真,想起他在红光里说“每个时空都在等你”时的温柔——那些难道都是假的?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
“他不记得你了。”司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某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记忆剥离程序清除了所有与您相关的片段,包括……”他顿了顿,像是在欣赏她的痛苦,“包括他偷偷在天文台刻下的名字。”
天文台的名字。琴如知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确实在天文台的石壁上看到过“骁&如知”的刻痕,当时以为是巧合,现在才明白那是林骁藏在心底的秘密。可现在,这个秘密被彻底抹去了,像从没存在过。
“为什么……”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因为您太碍眼了。”司机绕到她面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电击棍,滋滋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地下室格外刺耳,“您打乱了夫人所有计划,甚至让林先生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对于林家来说,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感情?”琴如知笑了,笑声里裹着血腥味,“你们懂什么?”她突然抓起桌上的金属镇纸,狠狠砸向玻璃容器——她要叫醒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镇纸撞在玻璃上,弹回来砸在她额角。剧痛袭来时,琴如知看见林骁的眼神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冰层。可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冷漠,甚至微微偏过头,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
那一瞬间,琴如知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她突然不想挣扎了。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反击,所有的挣扎,原来都像跳梁小丑。林夫人布下的网太密,密到让她以为自己摸到了出口,其实只是从一个陷阱跳进了另一个陷阱。
“你们想怎么样?”琴如知放下消防斧,直挺挺地站着,应急灯的绿光在她脸上流动,像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司机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放弃,电击棍顿在半空。“夫人说……要提取您的脊椎液,完成最后的时空坐标校准。”
“哦。”琴如知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那快点吧,我有点累了。”
她甚至主动走向旁边的手术台,躺上去时还调整了下姿势,让手腕能更方便地被固定。司机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似乎不明白这个前一秒还殊死反抗的女人,怎么突然就认命了。
绑带勒紧手腕时,琴如知盯着天花板上的水管。锈迹斑斑的管道里偶尔有水滴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单调的声响。她数着水滴的次数,一滴,两滴,三滴……数到第二十七滴时,手术台旁边的仪器突然发出蜂鸣。
屏幕上,林骁的心率曲线骤然飙升,原本平滑的波形变得尖锐,像突然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琴如知的心脏猛地一跳。
司机也注意到了异常,转身去看仪器。就在他分神的瞬间,琴如知猛地翻身,用绑着的手腕撞向手术台的边缘。剧痛传来时,她听到骨头错位的脆响,左手终于从松动的绑带里挣脱出来。
她抓起桌上的手术刀,狠狠刺向司机的后颈——那里是克隆体的致命弱点,假阿澈就是这样被解决的。
司机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露出后面站着的人。
琴如知的呼吸瞬间停滞。
林骁不知何时从玻璃容器里出来了。他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还连着几根透明的管子,营养液顺着管子滴落在地,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他的眼神不再空洞,里面翻涌着痛苦、迷茫,还有一丝……琴如知不敢深究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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