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鎏金车驾如一座移动的巍峨宫殿,在市井的青石板路上碾压出沉重的辙印,一路扬尘而来。车驾四周,身着玄甲的侍卫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冷峻,手中长枪闪烁着森寒的光,驱散了道路上的行人。
留一手站在药庐的门口,望着那声势浩大的队伍,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封白情从屋内走出,看到这阵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是将军府的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车驾停下,为首的老管家身着褐色锦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药庐。他手中捧着一块明晃晃的金牌,上面“将军府”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老管家对着封白情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大小姐,将军有令,接您回府。”
封白情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地看向留一手。留一手向前一步,挡在封白情身前,目光坚定地看着老管家:“她伤势未愈,不宜挪动。”老管家皱了皱眉,打量了留一手一番,语气略带不屑:“阁下不过是一介草医,大小姐乃将军府嫡女,自有府中医者照料。还请不要阻拦。”
留一手心中恼怒,但他深知将军府的势力,此时不宜硬来。他转头看向封白情,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白情……”封白情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她深吸一口气,对老管家说道:“我随你回府便是,但容我与这位恩人道个别。”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封白情拉着留一手走进屋内,关上房门。留一手急切地说道:“白情,此去将军府怕是凶多吉少,你不能跟他们走。”封白情眼中含泪,轻轻抚摸着留一手的脸颊:“我也不想走,但将军府军令如山,我若不从,恐会连累你。”留一手紧紧握住封白情的手:“那我跟你一起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封白情苦笑一声:“你不懂,将军府岂是你能轻易踏入的地方。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说着,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玉簪,递给留一手:“这玉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如今赠予你,权当是个念想。”留一手接过玉簪,触手温润,他仿佛能感受到封白情的体温。他也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他亲手绘制的一副草药图谱,递给封白情:“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草药图谱,你带在身边,若有不适,可按图索骥。”
两人正说着,屋外传来老管家的催促声。封白情咬咬牙,转身打开房门。留一手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鎏金车驾。封白情登上车驾前,回头深深看了留一手一眼,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车驾缓缓启动,留一手追着车驾跑了几步,直到车驾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停下脚步。回到药庐,留一手失魂落魄地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玉簪,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留一手起身,走到窗边。他拿起一把小刀,在窗棂上刻下“待卿当归”四个字。每一笔,都倾注了他对封白情的思念与期盼。刻完后,他轻轻抚摸着那四个字,仿佛封白情就在眼前。
另一边,封白情坐在车驾内,看着手中的草药图谱,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车驾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将军府。将军府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巍峨,门前两座石狮子张牙舞爪,尽显威严。
封白情下了车驾,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走进将军府。一路上,丫鬟仆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封白情被带到了将军府的正厅,厅内坐着一位身着戎装的中年男子,正是封白情的父亲,镇国将军封天雄。
封天雄看到封白情,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眉头紧皱:“你可知你这几个月让府中上下操了多少心?”封白情心中委屈,但还是屈膝行礼:“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封天雄冷哼一声:“哼,你私自离家,还与那江湖草医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封白情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父亲,留公子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女儿早已命丧黄泉。”封天雄摆了摆手:“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身为将军府嫡女,就该谨言慎行,维护府中声誉。”
封白情咬了咬嘴唇,不再言语。封天雄看着她,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罢了,如今你既已回来,便安心待在府中。过几日,我会为你安排一门亲事。”封白情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封天雄:“父亲,女儿不想嫁人,女儿想……”封天雄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多说,这门亲事是陛下亲自赐下的,对方是礼部尚书之子,这是天大的恩赐,容不得你拒绝。”
封白情心中绝望,她怎么也没想到,回到将军府等待她的竟是这样的命运。“父亲,女儿与留公子……”封白情话未说完,封天雄便怒目而视:“不要再提那个江湖草医!他与你身份悬殊,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为父不客气!”
封白情心中满是痛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封天雄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为了将军府的未来,他只能狠下心来。“你回房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封天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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