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即可 第14章 镜中之魇

走，带你去杀人：爱之极境

心婉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从混沌中苏醒。入眼的是一片陌生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熟悉的景象，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血色雾气，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浸染上了一层悲恸的色彩。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力量正逐渐回归四肢百骸，然而，灵魂深处却好似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压着，让她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隐隐的刺痛。

她猛地坐起身来，脑海中瞬间闪过复活仪式的片段，那些惨烈的场景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心。她清楚地记得，为了让她复活，即可在理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价，那是无数无辜生命的消逝，是他自身天道根基的崩毁，是他从高高在上的天界“净罪司”首席执法者，彻底堕入修罗般的疯狂深渊。

“即可……”心婉低低呢喃，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空洞。她起身，脚步踉跄地朝着不远处那片光芒走去。光芒中，隐隐浮现出一个身影，待她走近，看清那正是即可在理。

他的模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俊逸出尘、气质如寒冰覆雪的他，如今力量衰颓，身形有些佝偻，眼神中透着偏执与冷漠，曾经的清冷与理智早已荡然无存。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唯有看到心婉的那一刻，眼中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你醒了。”即可在理的声音沙哑，仿佛许久未曾开口说话，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让心婉的心一阵揪痛。

“即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心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想走上前，却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阻拦。

“为什么？因为我爱你。爱到可以抛弃一切，规则、伦理、身份，在我眼里都如粪土，只要你能回来。”即可在理的话语中透着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心婉的泪水夺眶而出，愧疚、悲恸、爱意，无数复杂的情感在她心中交织翻涌。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她变得如此陌生的男人，心中满是痛苦。她知道，复活的代价太过沉重，那些无辜牺牲的生命，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可是，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你怎么能……”心婉泣不成声。

“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全部。为了你，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我也在所不惜。”即可在理打断她的话，向前迈了一步，眼中的偏执愈发浓烈。

心婉看着他，心中明白，他已经在这条疯狂的路上越走越远。曾经那个理智至上、原则分明的即可在理，早已在为她复活的过程中死去，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被爱扭曲了灵魂的人。

“我们原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心婉喃喃自语，思绪飘回到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那时，她只是天界边缘的采药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天裁者”，命运的齿轮却将他们紧紧咬合在一起。从最初的试探、猜忌，到后来的生死与共，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复杂的局势中不断变化。然而，这一切都不该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场。

“可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现在，没有人能分开我们。”即可在理伸手想要触碰心婉的脸，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这一躲，让即可在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心婉，你在害怕什么？怕我？还是怕这所谓的代价？”即可在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让你回来。”

“可这代价太大了，大到我们无法承受。”心婉抬起头，直视着即可在理的眼睛，“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已经不再是你了。而我，背负着这么多无辜生命的血债，又怎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四周的血色雾气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痛苦而哀伤。心婉心中充满了矛盾，她爱即可在理，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复活所带来的沉重代价，让她无法坦然面对这份感情。而即可在理，他不明白为何心婉不能接受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爱就应该不顾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心婉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即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弥补这一切，哪怕付出我们的生命。”

“弥补？怎么弥补？那些死去的生命还能回来吗？”即可在理冷笑一声，“心婉，你太天真了。从我们选择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心婉的眼神中透着坚定，“我们还有机会，也许可以找到一种方法，平息两界的仇恨，让这场悲剧不再延续。”

即可在理看着心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对心婉的爱深入骨髓，哪怕她说的是要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只是，他已经在这条疯狂的路上走得太远，心中的执念让他难以轻易回头。

“心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天界不会放过我们，修罗界也不会轻易接纳我们。我们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即可在理的声音有些疲惫，“而且，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不能再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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