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焚心铸刃,凤唳长空
葬魂渊外围的枫林已燃成一片火海。
暗赤色的魔焰舔舐着焦黑的树干,躺异盛手持噬炎巨刃狂笑不止,刀身上凝结的血珠被高温蒸发成猩红雾气,与林间蒸腾的热浪混在一起,化作令人作呕的腥臭。他脚下踩着三名天剑宗弟子的尸身,魔刀每一次挥斩都带起成片的火浪,将正道联军的阵型撕开一道又一道口子。
“白凤锦!你那所谓的正宗焰刀,不过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娇花!”躺异盛的吼声裹挟着魔焰炸响在林间,“看看老夫这魔噬之火,这才是焰圣天刀真正的力量!你若跪下来臣服,老夫或许还能留你一缕残魂,让你亲眼看着归墟降临!”
白凤锦拄着焚寂长刀半跪在地,虎口崩裂的伤口不断渗出血珠,顺着赤红的刀身蜿蜒流下,在焦土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她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刚才硬接躺异盛那记“魔噬·焚天”时,五脏六腑像是被重锤碾过,喉头涌上的腥甜被她强行咽了回去,只留下火烧火燎的灼痛。
“妖言惑众!”白凤锦猛地抬头,鬓边散乱的发丝沾着血污,却掩不住那双燃着烈火的眸子,“焰圣天刀自创派以来,便以守护苍生为念,你这被魔气浸染的邪物,也配妄谈刀道?”
“守护?”躺异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巨刃横扫间又有两名散修被魔焰吞噬,“力量就是力量!哪分什么正邪?当年焰圣老祖若敢染指魔道,早已踏碎九天!倒是你们这些后人,守着那可笑的规矩自缚手脚,今日便让老夫来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极致!”
噬炎刀突然暴涨三丈,暗赤色的刀芒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被他吞噬的练功者的残魂。刀势未到,地面已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滚烫的岩浆顺着裂缝汩汩涌出,将整片枫林变成了炼狱熔炉。
游振枫护着赵清莲退至战场边缘,墨陨剑斜指地面,剑身上凝结的九幽寒气正与周遭的酷热疯狂对冲,在他周身形成一圈不断震颤的白霜。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躺异盛刀势中的暴戾——那是将自身精血与魔功融合后的产物,每一缕刀气都带着吞噬生机的霸道,寻常武者沾上即死。
“他的刀意已经彻底魔化。”游振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魔噬之火能吞噬他人功力壮大自身,再这样下去,联军撑不过半个时辰。”
赵清莲指尖轻抚过九霄环佩的琴弦,琴身散出的柔和光晕正护着几名受伤的孩童。她望着白凤锦摇摇欲坠的身影,眉峰紧蹙:“白姑娘的气息在减弱,她的焰刀虽然刚猛,却少了魔刀那种同归于尽的狠戾。”
话音未落,躺异盛已挥刀直取白凤锦面门。暗赤色的刀芒撕裂空气,沿途的枫树瞬间化为飞灰,连游振枫布下的九幽寒气都被灼烧成白雾。独孤南天怒喝一声,天地劫剑残篇引动的金色剑气横斩而出,却被魔焰轻易熔断,老爷子闷哼一声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
“独孤老儿,你也护不住她!”躺异盛狞笑着加快刀速,“今日便先斩了这正宗传人,再拿女帝的血脉祭刀!”
危急关头,白凤锦突然站直了身躯。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周围浴血奋战的正道武者,扫过独孤南天染血的白袍,最后落在游振枫与赵清莲身上。游振枫虽目不能视,却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墨陨剑微微震颤,似在蓄力支援。赵清莲的指尖在琴弦上悬停,随时准备以天言劫秘干扰敌势。
白凤锦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种近乎决绝的释然。她想起幼时师父教她练刀时说的话:“焰圣天刀,不在于焚尽万物,而在于心中那团不灭的火种。纵燃尽自身,也要照亮前路。”那时她不懂,只想着如何将刀练到极致,如何超越所有前辈。直到此刻看着身边倒下的同伴,看着躺异盛肆虐的魔焰,她才真正明白,所谓极致,从来都不是胜负。
“躺异盛,你说我不敢染指禁忌?”白凤锦缓缓抬手,将焚寂长刀横在胸前,掌心按在滚烫的刀背之上,“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焰圣传承!”
她体内的真气开始逆向运转,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淡金色的火焰从她毛孔中丝丝缕缕地渗出,与焚寂刀身的赤红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璀璨的火环。这火焰并非来自功法,而是源自她的生命本源——那是用血肉、心神、乃至魂魄点燃的献祭之火。
“是焚心铸刀术!”独孤南天脸色剧变,失声惊呼,“凤锦不可!这是禁术!会燃尽你的生机!”
天剑宗的典籍里记载过这门禁忌刀法。据说焰圣老祖当年为封印上古凶兽,曾以此术燃烧自身,将生命之火融入刀意,最终与凶兽同归于尽。此术一旦施展,施术者必死无疑,历代传人若非到了绝境,绝不敢触碰。
“宗主,不必拦我。”白凤锦的声音带着火焰灼烧的沙哑,却异常坚定,“弟子入门时立过誓,要以刀护苍生。如今正是践行誓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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