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血手未尽龙骧陨
残阳如血,泼洒在天柱峰的每一寸岩壁上。
这座被誉为东南武林“金天柱”的圣山,此刻正被浓重的血腥味与魔气笼罩。断裂的旌旗斜插在乱石堆中,染血的兵刃散落得到处都是,正道弟子的尸身与魔教教徒的残骸交叠,偶有未熄的火焰噼啪作响,舔舐着焦黑的断木,将肃杀之气蒸腾得愈发浓烈。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穿透云层,夹杂着骨头碎裂的闷响、临死前的惨嚎与邪异的狞笑,汇成一曲绝望的悲歌。
玄石大师盘坐在主峰平台的边缘,僧袍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身前,数名少林弟子结成的罗汉阵已摇摇欲坠,每个人都带了伤,呼吸粗重如拉风箱,却依旧死死挡在他面前,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平台之下,是密密麻麻涌上来的魔教教徒。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凶光。而在这群魔乱舞的最前方,那道血色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所过之处,正道弟子纷纷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血手人屠·阎罗。
他左臂空荡荡的袖管随风摆动,断口处早已被邪功止住流血,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暗红。上次在血炼狱被千心剑斩断一臂后,这魔头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以更歹毒的方式修炼血影神功,此刻周身缭绕的血雾比往日浓郁了数倍,隐隐化作一张张痛苦挣扎的人脸,散发出蚀骨的戾气。
“玄石老秃驴,你的死期到了!”阎罗狂笑出声,声音尖锐刺耳,“整个东南武林都要臣服于本座脚下,你这所谓的正道定海神针,今日便让你变成真正的‘石’,被本座碾成齑粉!”
他身形一晃,血影暴涨,如一道红色闪电冲破罗汉阵的缝隙,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取玄石大师面门。那爪尖凝聚的血光粘稠如胶,显然淬满了剧毒与邪力。
“阿弥陀佛。”
玄石大师缓缓睁眼,浑浊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悲悯与坚定。他双手合十,看似缓慢地向前一推,掌风未到,一股厚重如山的气墙已横亘在身前。
“砰!”
血爪与气墙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气墙剧烈波动,险些溃散,而阎罗也被震得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你的内功……竟还未枯竭?”
这些时日,玄石大师为了守护天柱峰,早已耗尽心力。从最初的布阵防御,到后来亲上战场,他以花甲高龄,硬撑着对抗源源不断的魔教徒众,内力早已十不存三。可此刻这一掌,却依旧带着沛然莫御的佛门正气,让阎罗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佛在心中,气便不绝。”玄石大师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阎罗,你屠戮苍生,罪孽滔天,今日纵然身死,老衲也要为世间除此大害。”
“哈哈哈哈!”阎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还有你身后这些苟延残喘的废物?看看你的周围,玄石!你的弟子死了多少?你的同道亡了多少?这天柱峰,马上就要变成你的坟墓!”
他话音刚落,平台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只见数十名身着黑衣的魔教高手突破了侧翼防线,正朝着一群受伤的年轻弟子冲去。那些弟子多是各门各派的后辈,此刻或断手断脚,或被毒气所伤,根本无力反抗。
“不好!”玄石大师瞳孔骤缩。
他身后,一名年轻的少林弟子目眦欲裂,嘶声喊道:“师父!弟子去救他们!”说罢,便要提棍冲过去。
“回来!”玄石大师厉声喝止,却已来不及。
那弟子刚冲出两步,一道血影便如影随形地追上。阎罗狞笑着探爪,轻易便洞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那弟子年轻而不甘的脸。
“师弟!”
“阿弥陀佛……”
周围的少林弟子悲愤欲绝,却被其他魔教徒众死死缠住,根本无法救援。
阎罗随手扔掉手中的尸体,舔了舔爪尖的鲜血,眼神残忍如兽:“玄石,看到了吗?这就是反抗本座的下场!你的慈悲,救不了任何人!”
玄石大师看着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身体微微颤抖。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子,入门虽晚,却天资聪颖,心地纯良,本是少林未来的希望。可如今,却成了这魔头掌下的冤魂。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与悲痛,从这位高僧枯槁的身躯里爆发出来。他周身的佛光骤然炽烈,原本浑浊的眼眸变得清亮如电,双掌缓缓抬起,掌心隐现金色的梵文。
“血屠生灵,罪无可赦。老衲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玄石大师身形已动。他不再固守防御,而是主动朝着阎罗冲去。双掌翻飞,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佛法的庄严与刚猛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金色的掌影与血色的爪影在平台上空激烈碰撞,气劲四溢,将周围的碎石都震得粉碎。
“哦?终于肯拼命了吗?”阎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来得好!让本座看看,你这老秃驴的骨头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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