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流言绕宅生寒意,别院藏机待探寻
祭祖大典上的凤玉显灵,像一粒石子投进侯府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三日未散。
晨露还凝在窗棂上时,林微便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议论声。两个洒扫的仆妇提着水桶走过,声音压得极低,却仍清晰地飘进耳中:“你瞧见没?那日玉佩的光,可是直直落在林微姑娘身上!张嬷嬷都说了,这是老祖宗认了她……”
“嘘!小声点!夫人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另一个仆妇急忙打断,却忍不住压低声音,“可话又说回来,真千金做那等龌龊事,假千金倒得了老祖宗青眼,这世道……”
话音渐远,林微放下手中的《水经注》,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她知道,这些流言是把双刃剑——既让部分仆役对她生出敬畏,也让王氏的敌意更甚。果不其然,没过半盏茶的功夫,王氏身边的管事妈妈便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套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林微姑娘,”管事妈妈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怠慢,“夫人说了,那日玉佩显灵,是老祖宗觉得姑娘心诚,可姑娘毕竟身份特殊,总住在主院,恐惹非议。这是‘静心院’的钥匙,夫人让姑娘搬去那里住,一来清净,方便姑娘为老祖宗祈福;二来……也免得扰了大小姐的静养。”
静心院?林微心里冷笑。她刚来侯府时便听过这院子,据说在侯府西北角,常年无人打理,院墙倒塌了大半,院里的梧桐老树枯死多年,连守院的婆子都不愿去。王氏这是明着“让她静心”,实则是把她赶出主院,扔进冷院,想让她在侯府彻底边缘化。
春桃气得脸都红了,上前一步就要理论:“夫人这是什么道理?姑娘是凭本事得了老祖宗……”
“春桃。”林微轻轻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落在那套粗布衣裙上,“既为祈福,住哪里都一样。替我谢过母亲。”
管事妈妈没想到林微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愣了一下,随即撇了撇嘴,放下托盘和钥匙,转身就走,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春桃看着她的背影,跺了跺脚:“姑娘!您怎么就答应了?那静心院是什么地方?住进去跟流放有什么两样?夫人就是故意刁难您!”
林微拿起那把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梧”字,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她指尖摩挲着那个“梧”字,忽然想起祭祖时祠堂匾额上的凤凰,还有玉佩上的凤栖梧桐纹路——静心院,院里有枯死的梧桐树,钥匙上有“梧”字,这难道只是巧合?
“刁难也好,流放也罢,”林微抬眼看向春桃,眼底闪过一丝微光,“至少,那里清净,没人打扰。而且,我倒想看看,那静心院里,是不是藏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春桃还是不解,但见林微神色笃定,也只好压下心头的不满,开始收拾东西。林微的行李本就不多,除了几件常穿的衣裙,便是她穿越时带在身上的一个小笔记本,还有她让春桃搜集来的一些草药种子和矿石粉末——这些都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保命符”。
收拾妥当,两人提着行李往静心院走。侯府的西北角果然偏僻,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影,只有几棵老槐树歪歪斜斜地立在路边,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走到静心院门口,林微才真正明白“破败”二字的含义:朱漆大门早已褪色,门板上裂开了好几道缝,门环上锈迹斑斑,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一层锈渣;院墙塌了一截,露出里面荒芜的院子,杂草长得比人还高,中间立着一棵枯死的梧桐树,树干粗壮,树皮剥落,枝桠光秃秃地指向天空,像一只干枯的手。
“姑娘,这里也太……”春桃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都红了。
林微却没在意,她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院子里。阳光透过杂草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走到那棵枯死的梧桐树前,伸手触摸树干,树皮粗糙,却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在这时,她腰间的凤栖玉佩突然微微发热,贴在皮肤上,像是有生命一般。
林微心中一动,连忙从腰间解下玉佩。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白光,之前祭祖时出现的凤栖梧桐纹路,此刻竟变得更加清晰,尤其是梧桐叶的部分,仿佛在轻轻颤动。她把玉佩凑近树干,玉佩的光芒更盛,树干上竟然浮现出一道和玉佩纹路一模一样的印记!
“姑娘!您看!”春桃也发现了树干上的印记,惊讶地叫出声。
林微盯着那道印记,若有所思。看来,这静心院和凤栖玉佩,果然有着不寻常的联系。她绕着梧桐树走了一圈,发现树干根部有一块松动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模糊的花纹,像是凤凰的翅膀。她让春桃帮忙,一起把青石板搬开,石板下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面是什么?”春桃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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