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朝舌战权贵臣,均赋之法引风波
初春的朝阳刚爬上宫墙,太极殿内已聚满了文武百官。林微身着绣有暗纹的素色朝服,手持传国玉玺,端坐在原本属于陛下的御座旁的临时席位上——陛下驾崩未满百日,国丧期内暂不设新君,她以“摄政圣女”之名主持朝政,这是朝臣们暂时妥协的结果,却也暗藏着无数双审视的眼睛。
“今日早朝,首要商议‘摊丁入亩’之法的推行细则。”林微声音清亮,透过殿内的寂静传到每个人耳中,“户部已核算过,此法若推行,可使天下田赋公平,每年能为国库增收三成,更能减轻无田百姓的赋税负担。昨日苏瑾已联合京城富商,承诺捐出百万两白银,作为黄河治理与新政推行的启动资金,还请各位大人议一议,此法何时可在全国铺开。”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周大人便出列,手中捧着一卷厚重的竹简,脸色凝重:“摄政圣女,此法万万不可!‘摊丁入亩’看似公平,实则是在削夺世家大族的利益!我朝田产多在世家手中,若按田亩征税,世家税负将增加一倍,长此以往,世家衰败,国家根基何在?”
他身后立刻跟上几位身着紫色官服的大臣——皆是手握重权的勋贵之后,其中就有与三皇子交好的李尚书。李尚书躬身道:“周大人所言极是!圣女虽有凤族血脉,却不懂治国根本。世家乃国之柱石,岂能因一介百姓而动摇柱石?臣等已联名上书,恳请圣女收回成命,另寻他法!”
竹简被呈到林微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三十多位大臣的名字,皆是朝堂上的实权派。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林微身上,等着看她如何应对这场权贵联合的反抗。
林微没有急着开口,反而从袖中取出另一卷泛黄的纸卷——那是她微服私访时,从黄河沿岸百姓手中收集的请愿书,纸卷上还沾着泥土和泪痕。她将纸卷轻轻展开,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周大人说世家是国之柱石,那这些百姓呢?他们无田无地,却要缴纳与世家同等的丁税,有的人家为了交税,卖儿鬻女,甚至饿死在寒冬里。这卷请愿书上,有两千多个百姓的手印,他们只求一个公平,难道百姓的性命,就不如世家的利益重要?”
她走到周大人面前,指着纸卷上的一个手印:“这个手印,来自一个七岁的孩子,他爹为了交税,去黄河边做纤夫,被浪头卷走,他娘带着他乞讨,却连一碗热粥都喝不上。周大人,你家有良田千亩,家丁数百,可曾见过百姓的苦?”
周大人脸色涨红,却仍强辩:“圣女此言差矣!世家供养子弟入朝为官,守护边疆,本就该享有赋税优待。若按田亩征税,谁还愿意为国家效力?”
“为国家效力,难道是为了偷税漏税?”林微反问,语气陡然转厉,“凤族兵书中记载‘君舟民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昔日前朝为何覆灭?正是因为世家兼并土地,百姓流离失所,才揭竿而起!今日若不推行‘摊丁入亩’,他日大燕也会重蹈前朝覆辙,到时候别说世家利益,连各位大人的性命,都难保!”
她抬手,让内侍将凤族兵书的抄本呈给各位大臣:“兵书中的‘均赋之法’,与‘摊丁入亩’如出一辙,这是凤族先祖为守护天下百姓所留的良策,难道各位大人要违背先祖之意,逆天而行?”
大臣们传阅着兵书抄本,看着上面古老的篆体和详细的赋税计算,脸色渐渐变化。几位原本中立的老臣,其中就有曾反对“女子干政”的太傅,此刻站出来躬身道:“圣女所言极是!兵书之法,兼顾国与民,臣以为‘摊丁入亩’可行。世家若真心为国家,当以身作则,而非固守私利。”
有了老臣的支持,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周大人和李尚书等人见大势已去,只能不甘地收回联名信,躬身道:“臣等遵圣女之命。”
林微看着殿内的转变,心中松了口气——这是她推行新政的第一道难关,虽已度过,却也让她明白,权贵的反抗绝不会就此停止,未来的路,只会更难。
二、微服私访黄河岸,凤玉示警救灾民
早朝结束后,林微没有回侯府,而是换上一身粗布衣裙,带着春桃和两个贴身护卫,悄悄出了皇宫——她放心不下黄河沿岸的百姓,想亲自去看看水患后的灾情,也想实地考察“摊丁入亩”在灾区的推行情况。
马车驶出京城,越往黄河方向走,景象越发荒凉。原本该种满庄稼的田地,此刻只剩下被洪水冲刷过的淤泥,偶尔能看到几间倒塌的茅草屋,断墙上还留着水痕,像是在诉说着洪水的肆虐。
“小姐,你看那边!”春桃指着路边的一片空地,那里搭着十几个破旧的草棚,草棚外围着一群面黄肌瘦的百姓,有的在挖野菜,有的则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好多灾民啊,他们看起来好可怜。”
林微让马车停下,走进草棚区。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老妇人正抱着一个瘦弱的孩子,孩子嘴唇干裂,闭着眼睛,气息微弱。老妇人看到林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沙哑着嗓子问道:“姑娘,你是来赈灾的官差吗?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给我们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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