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朝堂交锋,新政初阻
秋意渐浓,太和殿内的气氛却比盛夏还要燥热。林微身着正二品的孔雀蓝官袍,腰悬御赐的“护民佩”,手持一卷泛黄的竹简,立于殿中,神色平静地阐述着“摊丁入亩”的新政细则。
“皇上,各位大人,”她的声音清晰有力,穿透了殿内的窃窃私语,“所谓‘摊丁入亩’,便是取消现行的人头税,将丁银摊入田赋之中,按土地面积征税。如此一来,有田者多缴,无田者少缴或不缴,既能减轻贫苦百姓的负担,又能抑制土地兼并,增加国家税收,实乃利国利民之策。”
她手中的竹简,是她耗费半月心血绘制的“天地勘舆册”——实则是用现代统计方法,结合各地上报的土地、人口数据,整理出的详细台账,上面清晰标注了各州府的田亩数量、肥沃程度、人口分布,甚至精确到了每户人家的土地占有情况,一目了然。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户部尚书赵崇便立刻出列,跪倒在地,高声道:“皇上,万万不可!‘摊丁入亩’违背祖制,动摇国本!自古以来,赋税皆以人丁为纲,若按土地征税,岂不是让那些坐拥千顷良田的世家大族多缴赋税?这分明是与天下士族为敌,会引发大乱的!”
赵崇乃是京城赵氏家族的族长,家中良田万顷,是“摊丁入亩”新政最大的受害者。他一开口,立刻有十几位大臣纷纷跪倒附和,皆是些出身世家大族、占有大量土地的守旧派官员。
“赵大人所言极是!”礼部侍郎王显附和道,“百姓纳税,天经地义,按人头征税乃是祖制,岂能随意更改?林大人此举,看似体恤百姓,实则是在挑拨士族与朝廷的关系,居心叵测!”
“皇上,林大人虽是女子,却手握重权,如今更是要推行如此激进之策,怕是野心太大,想要收买民心,图谋不轨啊!”御史大夫张廉也跟着煽风点火,眼神中满是对林微的忌惮与敌意。
林微冷冷地看着这些跳梁小丑,心中早已了然。这些人表面上打着“维护祖制”“稳定国家”的旗号,实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他们占有大量土地,却通过各种手段隐瞒田亩数量,逃避赋税,而贫苦百姓无田无地,却要承担沉重的人头税,早已苦不堪言。
“各位大人,”林微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跪倒的大臣,“你们口口声声说维护祖制,可祖制的初衷是什么?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长治久安。如今,富者田连阡陌,却赋税寥寥;贫者无立锥之地,却要承受重税,甚至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这样的祖制,难道还要继续维护吗?”
她将手中的“天地勘舆册”递到皇上面前:“皇上,这是臣整理的各地土地、人口台账。京城赵氏家族,明面上报田亩三千顷,实则占有良田八千顷,偷税漏税达三成之多;青州王氏,隐瞒田亩五千顷,多年来逃避赋税数十万两白银。这些世家大族,凭借权势,侵占百姓土地,逃避国家赋税,才是真正动摇国本的罪魁祸首!”
皇上接过“天地勘舆册”,仔细翻阅着,脸色越来越沉。册子里的数据详细准确,甚至标注了每一处隐瞒田亩的具体位置和证据来源,由不得他不信。
“赵崇,”皇上的声音冰冷,“林大人所言,是否属实?你赵氏家族,当真隐瞒了如此多的田亩,逃避了这么多赋税?”
赵崇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磕磕巴巴地说道:“皇上,臣……臣冤枉!这都是林大人伪造的数据,是她故意陷害臣,想要推行她的激进之策!”
“伪造?”林微冷笑一声,“赵大人,我这‘天地勘舆册’,乃是用‘家传的勘舆秘术’结合各地官府的账册、百姓的证词整理而成,每一笔数据都有迹可循。若是你不信,臣可以立刻派人前往赵氏家族的封地,实地丈量田亩,查证虚实。”
她口中的“勘舆秘术”,实则是现代的土地测量方法。她让玄甲卫和各地的劝农官一起,用自制的丈量工具(将现代卷尺包装成“上古丈量尺”),对各地的土地进行了详细测量,并结合百姓的举报,才整理出了这份铁证如山的台账。
赵崇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林微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已经掌握了如此详细的证据。若是真的实地丈量,他的谎言立刻就会被戳穿。
“皇上,臣……臣……”赵崇语无伦次,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其他附和的大臣也都脸色苍白,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他们知道,林微手中的“天地勘舆册”就是一把利剑,随时可能指向他们。
皇上看着赵崇等人的狼狈模样,心中早已明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沉声道:“够了!林大人的新政,利国利民,朕准了!即日起,在京城周边各州府推行‘摊丁入亩’,三个月后,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行!赵崇,你身为户部尚书,却带头偷税漏税,隐瞒田亩,即刻免去你的官职,交由大理寺审讯!其他附和的大臣,各自回去自查,若是查出有隐瞒田亩、逃避赋税之事,一律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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