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宴罢惊魂,流言再起
宇文擎班师回朝的庆功宴热闹了整整三日,靖王府门前车水马龙,贺客络绎不绝。这日午后,最后一批宾客散去,府中终于恢复了几分宁静。林微正陪着宇文擎在书房整理北境送来的文书,青黛却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
“主子,王爷,出事了!”青黛的声音带着哭腔,“方才收拾东跨院的时候,发现负责洒扫的小丫鬟翠儿倒在院子里,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旁边还扔着一张画着奇怪符号的黄纸!”
宇文擎手中的狼毫笔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点。他抬眼看向青黛,语气沉凝:“具体情形如何?太医可曾请来?”
“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此刻翠儿还在昏迷,府里的婆子们都吓坏了,说……说那黄纸上的是巫蛊符咒,翠儿是中了邪祟!”青黛的声音越发颤抖,“现在府里都传开了,说……说这巫蛊是冲着王妃来的,还有人说,是王妃之前处置了柳氏,柳家怀恨在心,用巫蛊之术报复王妃,却误中了翠儿!”
“巫蛊?”林微的眉梢骤然拧紧。她深知古代对巫蛊之术的忌惮,一旦沾上这个名头,轻则身败名裂,重则株连九族。柳家刚吃了亏,此刻冒出巫蛊疑云,未免太过凑巧,背后定然有人推波助澜。
“带我去看看。”林微起身,裙摆扫过地面,带出一阵风。宇文擎紧随其后,眼中寒芒闪烁,显然也察觉到了此事的蹊跷。
东跨院离主院不远,此刻院子周围已经围满了神色惶恐的下人,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黄纸上的符号看着就吓人,肯定是巫蛊没错!”
“翠儿平日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邪?莫不是冲撞了什么?”
“我听说柳家祖上是懂巫蛊之术的,肯定是柳家报复王妃!”
“可别瞎说,王妃是好人,要是巫蛊冲着王妃来,怎么会伤到翠儿?”
“说不定是王妃身边有邪祟,才连累了旁人……”
这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耳边,林微却面色平静,径直走到院子中央。翠儿躺在地上,面色青紫,嘴唇干裂,嘴角还残留着白色的泡沫,与之前西侧院中毒的下人症状有几分相似,但又多了几分诡异。她身旁的青石板上,果然放着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号,看着确实像是民间传说中的巫蛊符咒。
林微蹲下身,没有去碰黄纸,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白色的丝帕,轻轻擦拭了一下翠儿的嘴角,然后将丝帕收好。她又仔细观察了黄纸的边缘,发现上面沾着一些细微的黑色粉末,与之前柳氏下毒时用的草木灰有几分相似,但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腥气。
“都散开!”宇文擎沉声喝道,威严的气场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东跨院,更不得私下议论,违者重罚!”
下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慢慢后退,让出了一片空地。
这时,太医匆匆赶来,连忙蹲下身给翠儿诊脉。他的手指搭在翠儿的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起身,对着宇文擎和林微摇了摇头:“王爷,王妃,这丫鬟的脉象紊乱,体内似有一股阴寒之气郁结,但又不像是普通的毒物,也不像是风寒,倒像是……被什么邪物所侵。”
“邪物所侵?”宇文擎的眼神更冷,“太医可看清了?”
“臣……臣不敢妄言。”太医犹豫着说道,“这症状太过蹊跷,臣从未见过,那黄纸上的符咒,看着确实像是巫蛊之物。或许……或许该请钦天监的人来看看?”
钦天监掌管天文历法,兼管祭祀、占卜之事,若是请他们来,此事就彻底闹大了,一旦坐实巫蛊之名,就算是宇文擎,也难以收场。
林微立刻说道:“不必劳烦钦天监。太医,翠儿还有救吗?”
“臣只能先开一副驱寒解毒的方子,试试能否缓解症状。”太医说道,“至于能否醒来,还要看她的造化。”
“那就劳烦太医尽快开药。”林微说道,“另外,麻烦太医让人将翠儿抬到偏院静养,派专人看护,不准任何人接触她。”
“是,臣遵旨。”太医连忙让人将翠儿抬走,自己则匆匆去开药方。
宇文擎看着林微,低声道:“此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目标恐怕不只是报复,更是想借巫蛊之名,动摇你的地位,甚至牵连于我。”
“我知道。”林微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柳家势单力薄,定然不敢如此大胆,背后一定有更强大的势力支持。三皇子宇文铭,怕是脱不了干系。”
宇文铭一直视宇文擎为眼中钉,之前柳丞相弹劾宇文擎拥兵自重,背后就有宇文铭的影子。如今柳家受挫,宇文铭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借巫蛊之术栽赃陷害,确实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宇文擎握住林微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微儿,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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