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中篇小说选 第5章 抉择与新生

月轮悬于青梧院老槐枝头时，绿萝站在院心青石板上，掌心的火种权杖微微发烫。今夜的月光与往日不同，银辉里浸着血色——那是灵脉被邪修污染的征兆。她望着院外翻涌的黑雾，耳边回响起荀遥昨夜的话：“月圆时分，灵脉节点会与你的血脉共鸣，记住，用你最珍视的情义点燃光墙。”

“绿萝姑娘！”林知许的声音从回廊传来，她怀里抱着半人高的青铜灯台，灯芯上跳动着幽蓝火焰，“我把藏书阁所有烛台都搬来了！”

绿萝接过灯台，指尖触到灯身刻着的“青梧”二字——那是初代家主亲手题刻的。百年烛火在灯台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

“阿芜！”她唤了一声。

光球从屋檐下的鹦鹉笼中飘出，阿芜的声音比往日轻了三度：“我在。”她的身影有些透明，能看见背后的月光照透她的轮廓，“绿萝，你的命魂正在与权杖融合，再拖延下去，诅咒会先一步吞噬你的灵识。”

院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荀遥的身影从黑雾中掠出，玄色道袍染满血痕，手中青铜钟的嗡鸣震得烛火摇曳。“他们破了东边的灵脉节点！”他甩袖抹去嘴角血迹，“林姑娘，往生镜带了吗？”

林知许点头，将铜镜递给他。荀遥接过镜子，对着月光一照，镜面骤然泛起红光，映出院外九道扭曲的黑影——那是被邪修操控的灵脉节点。“九处节点，七处已被污染。”他声音发紧，“必须同时点燃七处烛火，才能形成屏障。”

“可我们只有五盏灯台。”绿萝攥紧权杖，掌心的泪玉开始发烫，“剩下的两盏……”

“用这个。”阿芜的光球突然分裂成两团，分别钻入绿萝和林知许掌心，“我的灵力能暂时代替烛火。”

“不行！”绿萝和林知许同时惊呼，“你会消散的！”

阿芜的光球轻轻颤动：“灵球本就是我与初代守护者的羁绊，能燃烧一次，换灵族百年安宁，值得。”

院外传来玄衣道人的狂笑：“来不及了！月轮已到中天，灵脉节点即将贯通！”他的长剑指向院心，“杀了那女子，火种权杖自会落入我手！”

数十道黑影从黑雾中扑出，皆是面色惨白的灵族遗民，他们的眼中泛着幽蓝鬼火，手中握着淬毒的骨刃。绿萝挥动权杖，三色光晕如浪涛般涌出，将最近的几名邪修击退。但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权杖的光芒渐渐黯淡——诅咒的力量开始反噬。

“绿萝！”林知许扶住摇晃的她，“看权杖！”

绿萝低头，只见权杖顶端的星辉中，浮现出三张模糊的面容：一张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初代守护者），一张是眼含热泪的少女（母亲），还有一张……是她自己，正握着权杖微笑。

“是血脉记忆。”荀遥的声音带着震动，“他们在等你做选择。”

“选择什么？”绿萝的声音发颤。

“以情破咒。”荀遥将往生镜举向月光，“用你对青梧院、对同伴、对这方天地的情义，点燃百年烛火，融化诅咒的枷锁。”

林知许突然抓住绿萝的手：“我读过《灵火志》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情之至者，可焚千障；义之重者，能渡万劫。’绿萝，你不是一个人。”她指向院外，“你看，金环在飞！”

众人抬头，只见白羽鹦鹉正绕着青梧院盘旋，尾羽上的银芒与月光交相辉映。它时而掠过烛台，时而停在林知许肩头，每一次振翅，都有一片羽毛飘落——那是它珍藏了百年的灵羽。

“金环在给我们力量。”绿萝忽然笑了，“它知道，我不会放弃。”

她松开林知许的手，独自走向院心。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权杖在地面投下三色光影，与九处灵脉节点的位置一一重合。

“以我血脉为引，”绿萝的声音清亮而坚定，“以我情义为薪，”她举起权杖，泪玉中的光流如银河倾泻，“以青梧院百年烛火为屏，”

院中五盏灯台同时燃起金色火焰，阿芜的光球化作两团流萤，融入灯芯；林知许将往生镜按在权杖底部，镜面上的红光与烛火共鸣；荀遥咬破指尖，在青石板上画下最后一道符文。

“燃！”

七处灵脉节点同时亮起金光，黑雾被撕开七道缺口。绿萝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破茧而出——是母亲的声音，是历代嫡女的叮嘱，是青梧院每块砖石的记忆。她终于明白，所谓诅咒，不过是灵族先辈用性命为她铺的路。

玄衣道人见状，疯狂扑来：“休想！”他的长剑刺穿绿萝左肩，鲜血溅在权杖上。

“绿萝！”林知许的短剑刺中道人后背，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没用的。”道人狞笑着，另一只手掐住绿萝脖颈，“灵种已经觉醒，但她的命，由我收！”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影闪过。阿芜的光球裹着孔雀翎羽，重重撞在道人胸口。她的身体开始消散，声音却异常清晰：“绿萝，用你的心，点亮最后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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