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蛇噬头颅 异案惊蓝田
陕西蓝田县,地处关中东南,山川秀美,民风淳朴。然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却出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奇案,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沸沸扬扬。
说起这蓝田县的父母官,无人不晓李庸李县令。此人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不怒自威。他出身书香门第,却非迂腐之辈,早年曾在刑房历练,于人情世故、律法条文无不精通。自他到任以来,断案如神,无论大小疑难,总能抽丝剥茧,寻得真凶,还无辜者清白,令宵小之辈无所遁形。百姓们都说,李县令是包青天再世,青天大老爷在世,蓝田县便是一片朗朗乾坤。也正因如此,李县令在县里威望极高,上至乡绅富贾,下至贩夫走卒,无不敬服。
然而,这天一大早,县衙的皂隶们还未开始巡街,一桩离奇的命案便如同阴云般笼罩了整个蓝田县,尤其是西头村,更是人心惶惶。
“县太爷!县太爷!出大事了!西头村死了人!死状吓人啊!”一名衙役连滚爬带地冲进县衙大门,声音都变了调。
正在后堂审阅卷宗的李庸闻声抬起头,眉头微蹙。他放下手中毛笔,沉声道:“慌什么?慢慢说,出了何事?”
那衙役喘了口气,定了定神道:“启禀老爷,是西头村的乡约王有福王老伯来报的案。他说村里新嫁娘春桃的丈夫铁柱,昨晚上没了!死状……死状是身首异处,脑袋……脑袋不见了!”
“什么?!”李庸霍然站起,脸色凝重。身首异处,这在寻常命案中已是罕见,更遑论头颅不翼而飞,其中定有蹊跷。
“王老伯现在何处?”李庸问。
“正在衙门外候着,哭哭啼啼地非要见老爷,说……说他怀疑是春桃……春桃杀了她男人!”
李庸眼神一沉。乡约在村里颇有威望,但他素来也知王有福此人有些刻板守旧,思想陈旧,极易先入为主。这刚一报案就咬定是妇人弑夫,怕是有些不妥。
“知道了。”李庸整了整衣袍,沉声道,“升堂!”
“威……武……”
随着衙役们威严的吆喝声,县衙大堂顿时庄严肃穆起来。李庸端坐于公案之后,惊堂木一拍,声若洪钟:“带原告王有福上堂!”
片刻后,一个身材干瘦、面容黝黑的老者被带了上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头戴旧毡帽,一见到李庸,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嘶哑:“青天大老爷!救命啊!俺们村……俺们村出大事了啊!”
李庸看着他焦急惶恐的神情,心中虽疑,但仍保持着官威,缓缓开口:“王乡约,莫急,慢慢说。究竟出了何事?谁死了?”
王有福抬起头,老泪纵横:“老爷,是……是西头村的铁柱!他……他死了!被人杀了!脑袋都没了!”
“铁柱?”李庸微微颔首,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村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前些日子刚娶了邻村的媳妇春桃。“人命关天,本县定会详查。你且详细道来,你是如何发现的?”
王有福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今日一早,我去铁柱家……哦不,是去春桃家串门。春桃这小媳妇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昨儿她男人回来,按理说该在家歇着。可我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声。我心里纳闷,便找了邻居帮忙,撞开了门。”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惊惧:“结果……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春桃还躺在床上睡着呢!可她男人……铁柱……他……他躺在炕上,身子还在,那脑袋……却不见了!炕上、地上,全是血啊!红彤彤的一片,吓死个人!”
李庸心头一震,身首异处,现场惨烈,难怪王有福如此惊慌。
“春桃作何反应?”李庸追问。
“春桃……她像是吓傻了,呆呆地坐在炕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问他话也不应声。俺们村的几个后生瞧见不对劲,就把她给看住了,怕她想不开,也怕她跑了。然后……然后俺就想到了老爷您,这等恶性命案,非得您亲自出马不可啊!所以就赶紧来报了。”王有福顿了顿,又补充道,“老爷,俺看春桃那模样,虽然哭,可眼神里……总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她男人常年在外跑买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头天晚上就出了这等事……俺……俺怀疑,多半是她与人私通,被铁柱撞破,一时糊涂,下了毒手啊!”
李庸听完,眉头锁得更紧。王有福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县令,他深知仅凭猜测和动机是无法定罪的。他看了看堂下跪着的王有福,缓缓道:“王乡约,你可知,仅凭怀疑,是不能随意指认他人的。春桃现在是嫌疑人,但在本县查明真相之前,她仍是铁柱的妻子。来人!”
“卑职在!”两旁衙役齐声应道。
“先将春桃带上来,本县要亲自问话。”李庸沉声道,“另外,派些人手,随王乡约去西头村铁柱家中,保护现场,查明情况,任何人不得擅入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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