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会那些故事 第259章 雅兹迪信徒的重生朝圣之旅 58

那寂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战场上的每一个存在而言，都仿佛永恒般漫长。

无论是齿轮运转的机械造物，还是沸腾蠕动的血肉怪物，都在那一刻停止了动作。一种源自本能的、最深层次的恐惧攫住了它们，仿佛整个世界的基础规则正在被强行改写。

紧接着，并非巨响，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开始震动空气。这声音并不刺耳，却让Site-22A基地残存的结构钢梁开始共振，让GOC舰队舰桥上的咖啡杯在托盘上轻轻跳动。

破碎之神教会至圣所的方向，那原本因为能量对撞而扭曲闪烁的光晕，突然稳定了下来。光芒没有消散，反而凝聚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的白色，如同超新星爆发前的最后一瞬。

然后，至圣所那坚不可摧的银灰色外壳，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蛋壳，开始无声地崩塌。不是爆炸，而是分解，巨大的金属板块和能量导管在飘离结构的过程中就化为了最基础的粒子，被内部那团白光吞噬。

白光中心，一个巨大的轮廓逐渐清晰。

它不再是之前那个复杂而静止的几何骨架，也不再是单纯被血肉覆盖的怪物。它是一个畸形的融合体。

其主体依稀可见原本的机械结构，但那些冰冷的金属现在以一种病态的方式“生长”着，扭曲、延申，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金属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搏动着的生物薄膜，薄膜下可见幽蓝色的能量流与彩虹色的生命脉络交织流动，时而冲突，时而诡异同步。

它的形态极不稳定，时而像一座多棱角的金属山峰，时而像一团巨大无比、长着机械触手的肉瘤。无数只眼睛有的是冰冷的机械镜头，有的是充满血丝的生物眼在它表面的不同位置随机睁开，茫然地转动，然后又猛地闭合或爆裂，留下粘稠的液体或闪烁的电火花。

它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头部，但在其躯干的上部，一个由破碎的金属环和跳动的大脑组织共同构成的巨大器官正在形成。那个器官散发出的，既不是纯粹的秩序波动，也不是混沌的生命力，而是一种饥渴。一种对周围一切物质、能量乃至存在本身的、原始而绝对的饥渴。

这就是卡杜克斯神甫孤注一掷的赌博，与莫尔融合大师召唤的原初生命洪流对撞后，产生的怪物。它不是破碎之神，也不是血肉之神。它是一个伪神，一个拥有部分神之躯壳力量、却被失控能量和矛盾意志驱动的灾难。

“呜”

一声非人的、混合了金属摩擦与生物哀鸣的嚎叫，从那个伪神的“发声器官”中传出。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刺入战场上每一个有意识存在的脑海。

伪神动了。

它那庞大的、不稳定的躯体缓缓转向距离最近的、仍有大量能量反应的方向那是破碎之神教会残存的防御阵线。

一条由金属和血肉扭曲而成的巨大触手或者说手臂猛地从伪神的躯体中甩出。触手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微微扭曲。几台正在竭力维持护盾的圣律机甲连警报都未能发出，就被触手扫中。它们没有爆炸，而是像糖人一样融化了，金属和内部的机械神甫血肉被瞬间分解、吸收，成为了伪神躯体上一小块短暂浮现又消失的凸起。

“不……这不是重生……这是……亵渎！”一名在后方指挥的机械神甫看着监控画面，发出绝望的电子悲鸣。他们耗尽无数世纪追寻的神之躯壳，如今变成了一个吞噬一切的怪物。

伪神似乎对“食物”的质量并不挑剔。它移动着并非行走，而是一种类似滑行的、扭曲空间的移动朝着下一个目标前进。这一次，它撞上了一片仍在试图进攻的血肉浪潮。

欲肉教派的怪物们咆哮着冲上去，但它们引以为傲的再生和变异能力在伪神面前毫无意义。伪神躯体表面张开无数张“嘴”，有的是金属裂口，有的是生物吸盘，将扑上来的血肉造物如同吸食面条般吞入。那些充满生命力的血肉，仅仅让伪神躯体上的生物膜光泽亮了一瞬，便彻底湮灭。

莫尔融合大师在远处目睹这一切，他那庞大的身躯因愤怒和一丝恐惧而颤抖。“愚蠢的铁皮脑袋！你们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他意识到，这个伪神既不属于秩序，也不属于生命，它是一个错误，一个必须被抹除的现实癌细胞！

伪神的存在本身，就在破坏着周围的现实。它经过的地方，地面会时而结晶化，时而沼泽化；空气会时而极度寒冷，时而灼热难当。一些脆弱的、低级的异常实体，甚至直接被它散发的混乱力场撕碎、同化。

“所有单位！所有单位！”Site-22A的临时指挥官在通讯频道中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最高威胁目标出现！代号……代号‘吞噬者’！它不是任何一方的盟友！重复，它不是盟友！它攻击一切！”

GOC舰队的指挥官看着传感器上传来的、几乎爆表的现实扭曲指数，脸色惨白。“所有舰船！最大功率后撤！保持安全距离！动用……动用一切可动用的武器，瞄准那个东西！不能让它离开这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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