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的星际战士 第65章 德诺遗民的处理

联邦成立后，林阳开始着手处理德诺遗民问题。此时，联邦临时议会厅的空气像淬了冰，连壁炉里跳动的火焰都驱散不了那股紧绷的寒意。

林阳站在长桌主位旁，蓝色动力甲的金属表面泛着冷光，头盔早已摘下，露出线条硬朗的侧脸。他的目光扫过对面坐着的数万德诺遗民代表，最终落在杜卡奥和怜风身上。这两位德诺星系的旧臣此刻脸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从联邦成立那天起，他们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三天前，联邦通过了《族群融合法案》。”林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其中明确规定，所有定居地球的智慧族群，需以‘人类联邦公民’为唯一身份标识。”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心上：“在座诸位，包括杜卡奥将军、怜风指挥官，以及你们身后数万德诺遗民，是特殊的存在。你们承载着德诺星系的文明火种，这一点毋庸置疑。”

怜风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阳政委，我们在地球生活了上千年，早已将这里视为第二家园。但德诺是我们的根，放弃身份……”

“根？”林阳挑眉，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的根在已经毁灭的德诺星系，而你们现在脚下的土地，是地球。”他侧身指向窗外，那里能看到重建中的城市轮廓，“那些在废墟里清理瓦砾的工人，在掩体里学习的孩子，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也是你们未来的同胞。”

杜卡奥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我们理解联邦的立场，但德诺遗民的身份是我们对过往的纪念，这与忠诚于联邦并不冲突。”

“冲突不在于忠诚，而在于认同。”林阳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极限战士战团走过数千个星球，见过太多因‘双重身份’引发的内乱。当危机来临时，你们是先想到德诺的复仇，还是地球的安危？当资源匮乏时，你们是优先供给德诺遗民，还是联邦公民？”

一连串的问题让大厅陷入死寂。德诺遗民中响起窃窃私语，不少人低下头，指尖绞着衣角——他们确实在私下讨论过，如果德诺星系的仇敌出现，是否要优先为母星复仇。

林阳从动力甲的储物舱里拿出两份文件，推到杜卡奥面前：“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他指着左边的文件，“签署这份《身份转换协议》，放弃德诺遗民的身份标识，所有德诺文化典籍由联邦档案馆统一保管，你们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加入联邦，参与重建，享受同等待遇。”

杜卡奥拿起文件翻看，指尖微微颤抖。协议条款很宽松，甚至允许他们保留部分民俗习惯，只是“德诺遗民”这个称谓，将彻底从官方记录中消失。

“第二呢？”怜风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阳的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第二，拒绝签署协议，坚持保留德诺遗民身份。”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那么，极限战士将执行‘清除异己’程序。”

“清除异己？”杜卡奥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林阳，你这是屠杀！我们数万遗民，从未背叛过地球！”

“是否背叛，不由你们说了算，由未来的危机说了算。”林阳的手按在腰间的爆弹枪上，“极限战士的职责是守卫人类，不是等待隐患爆发。德诺星系的毁灭教会了你们警惕，却没教会你们‘融入’。留着一群心向亡故母星、对现有家园三心二意的群体，是对地球所有人的不负责任。”

大厅里瞬间炸开了锅。德诺遗民们又惊又怒，不少人站起身，指着林阳怒斥，却被他身后的极限战士用冰冷的目光压制住——那些星际战士的动力甲已经启动，武器充能的嗡鸣声隐约可闻。

“林阳政委，”一位头发花白的德诺老学者颤巍巍地开口，“我们中的许多人，从出生就在地球，对德诺的记忆只来自父辈的讲述。我们可以放弃身份，但能不能……保留一点念想？比如，每年在私下纪念一次母星？”

林阳看向他，语气缓和了些许：“联邦不干涉私人悼念，但不能以‘德诺遗民’的名义组织任何集体活动。你们可以是‘曾有德诺血统的联邦公民’，但不能是‘生活在联邦的德诺遗民’。”

怜风盯着第二份文件，指尖冰凉。她知道林阳不是在开玩笑，星际战士的字典里没有“妥协”二字。她看向杜卡奥，发现这位老将军正闭着眼，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我们有多少时间考虑？”杜卡奥睁开眼，声音带着疲惫。

“二十四小时。”林阳站起身，“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结果。在此期间，所有德诺遗民不得离开聚居区，极限战士会在外围驻守。”

说完，他转身就走，蓝色动力甲的脚步声在大厅里渐行渐远，留下满室的沉重与不安。

当天晚上，德诺聚居区的灯火亮到了天明。

杜卡奥的临时办公室里，挤满了核心成员。有人拍着桌子怒吼，说宁愿战死也不放弃身份；有人低头抹泪，说早就把地球当家了，放弃德诺身份也没什么；还有人沉默不语，盯着窗外巡逻的极限战士发呆。

“将军，不能答应！”一位年轻的军官红着眼，“我们是德诺最后的火种，放弃身份，就是背叛母星！”

“背叛？”怜风苦笑，“我们守着‘德诺遗民’的身份，就能让母星复活吗？林阳说得对，我们脚下的土地是地球，现在保护我们的是联邦，不是已经毁灭的德诺星系。”

老学者叹了口气：“我孙子昨天还问我，‘爷爷，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叫我们‘外星人’？’他生在地球，长在地球，连德诺星系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我们坚持保留身份，到底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执念，还是真的为了他们？”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在所有人心里。是啊，年轻一代的德诺遗民，对母星的感情早已淡薄，他们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在学校里不被孤立，能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骄傲地说“我是地球人”。

杜卡奥沉默了很久，拿起那份《身份转换协议》，指尖在签名处悬停了许久。他想起了德诺星系毁灭的那天，想起了逃亡时的狼狈，也想起了这些年在地球收到的帮助——那些普通的地球人，曾把仅有的食物分给他们，曾在掩体里为他们腾出空间。

“我们不是放弃记忆，只是换一种方式活下去。”杜卡奥终于落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德诺的文明，可以存在于典籍里，存在于讲述中，但不该成为我们融入新家的阻碍。”

第二天清晨，当林阳再次走进议会厅时，看到的是整整齐齐摆在桌上的《身份转换协议》，每份文件上都签满了名字。杜卡奥和怜风站在桌旁，虽然脸色疲惫，眼神却很平静。

“我们选择第一个选项。”杜卡奥递过协议，“但我们有一个请求，希望联邦能成立一个‘星际文明研究室’，由我们负责整理德诺星系的资料，也算……为母星留下一点痕迹。”

林阳接过协议，翻看了几页，点了点头：“可以。但研究室的首要任务，是协助联邦分析宇宙威胁，而不是沉溺于过去。”

“明白。”怜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大厅外，得知结果的德诺遗民们反应不一，有人哭泣，有人沉默，但更多的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一个年轻的母亲牵着孩子的手，轻声说：“以后，没人会叫你‘外星人’了。”

林阳走出议会厅，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重建中的城市传来机械的嗡鸣声，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身后的极限战士收起了武器，蓝色的动力甲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政委，”通讯器里传来副官的声音，“德诺聚居区外围的驻守可以撤了吗？”

“撤吧。”林阳望着远处的人群，“告诉他们，从今天起，没有德诺遗民，只有联邦公民。”

通讯器那头传来应答声，远处的极限战士开始有序撤离。聚居区里，有德诺遗民走出家门，朝着重建区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或许还有些犹豫，但眼神里已经有了新的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期待，对“家”的认同。

林阳握紧了腰间的爆弹枪，转身走向停泊的战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地球面临的危机还有很多，但至少现在，这个刚刚凝聚起来的联邦，少了一个隐患，多了数万真正认同“人类”身份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