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户谦二”、“囚笼计划”。
这两个词,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了重建的根据地那脆弱的脊梁上。
赵丰的“全民皆兵”训练计划,在短暂的争执后,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全面铺开!
李卫国成了这群“新狼”的“总教官”。
他彻底抛弃了过去那嘻嘻哈哈的“猴子”外壳。
他是“狼王”。
他的训练简单、粗暴、毫无人性可言!
“你们是‘十九洞’的孤儿!你们的爹娘是怎么死的?!”
“是被毒气活活憋死的!”
“哭?!哭能把小鬼子哭死吗?!”
“给老子站起来!!”
训练场上,猴子用那根绑着“山鬼”刀柄的步枪枪托,一下一下砸在那些东倒西歪的半大孩子的腿上!
“豹子”(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因为在负重越野中私藏了一块干饼,被猴子当场抓住!
“砰!”
猴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你以为你是在郊游吗?!”
“在战场上!你这种自私的行为会害死你所有的兄弟!!”
“报告队长!” 豹子红着眼,不服气地吼道,“俺只是太饿了!”
“饿?!”
猴子笑了。
他缓缓拔出了那把传承自沈安平的猎刀(这是他自己的那把,不是烧焦的那半截)。
“噗嗤!”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胳膊!
“啊!”
所有的新兵都吓傻了!
鲜血顺着猴子的胳膊流了下来。
“看清楚了!”
猴子用那张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的脸对着豹子嘶吼:
“这叫疼痛!这叫流血!”
“在战场上你们会流比这多一百倍的血!会比这疼一千倍!”
“你们如果连这点饥饿都忍受不了!你们就不配为‘十九洞’的亡魂报仇!”
“你们只配像他们一样窝囊地死在地道里!!”
“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 豹子被猴子这股自残般的狠戾彻底镇住了!
“报告队长!俺错了!!”
“很好。” 猴子面无表情地将猎刀插回了刀鞘,“今天的训练所有人加倍!”
赵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猴子是对的。
这群新生的“狼牙”必须用最残酷的方式磨砺出他们的獠牙!
然而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冬天快到了。
从县城抢回的粮食省着吃还能撑一个月。
但是武器弹药却在那场惨烈的攻坚战中消耗殆尽。
更要命的是幸存的百姓和战士身上还都穿着单薄的秋衣。
寒冷和弹药短缺成了比木户谦二更直接的威胁!
“不等了。”
指挥部里,李卫国在那张新绘制的地图上用木炭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这里,” 他指向根据地外围三十里处的一条山谷,“‘马家坳’。是小鬼子从‘阳泉’据点向他那个‘囚笼’工地(赵丰已经派人侦查到)运送物资的必经之路。”
“根据侦查他们每三天会有一支小型的运输队经过。一个小队十二个人一辆卡车。”
“你要动他?!” 赵丰的心提了起来,“猴子这是你当队长后的第一仗!日军刚吃了那么大的亏,防备一定很严!”
“严?”
猴子冷笑一声,“赵政委你错了。正因为他们吃了大亏。他们的主力都收缩回了太原,在等那个什么‘木户’发号施令。这些外围的据点反而成了没娘的孩子,一个个都是惊弓之鸟!”
“他们现在最怕的是我们去打他的据点!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打他们的运输线!”
“这是一场心理战!”
赵丰看着猴子那双闪烁着自信和狡黠的眼睛。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冲锋的“猴子”。
他在用沈安平的方式思考。
“你打算怎么打?” 赵丰问。
“如果是老沈队长,” 猴子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无比锐利,“他会在一千米外找个狙击点一枪一枪点掉他们。”
“但是,” 他握紧了拳头,“俺不是‘狙神’。”
“俺的枪法没那么准。俺们也没有那么多富余的子弹去浪费。”
“俺们有的,” 他拍了拍墙角那几个黑乎乎的铁罐子,“是张先生刚给俺们造出来的‘土炸药’!”
“俺要打一场属于俺李卫国的仗!”
“一场最凶、最狠、最直接的——”
“——‘陷阱与近战’!”
……
两天后。
马家坳。
一条狭窄的黄土路从两座陡峭的山壁中间穿过。
这里是运输队的必经之路。
李卫国只带了五个人。
两个在“十九洞”幸存的老兵。
还有三个是新“狼牙”里最有血性的少年,包括“豹子”。
“都给老子埋好了!”
猴子正趴在路边那半人高的草丛里,仔细地调整着一个用铁片和黑火药(张济生土法制造)包裹的简易定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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