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来了——!!!”
了望哨那凄厉的嘶吼,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垂死尖叫,顺着地道的通风口,传遍了根据地的每一个角落!
“当!当!当!当!”
刺耳的警钟被敲响,那不是警报,那是丧钟!
“快!戴上面具!”
“所有人!戴上‘土面具’!!”
“堵住通风口!快!用湿泥!!”
地道内瞬间从睡梦中的宁静堕入了最混乱的恐慌!
战士们嘶吼着,指挥着百姓,将那些刚刚制造出来、还散发着腥臊味的“土法防毒面具”死死地扣在了脸上!
母亲们用湿透的布捂住孩子的口鼻,将他们往地道的最深处拖拽!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那股比空气还重的黄绿色“死神”是从“黑风口”主风道灌入的!它顺着沈安平早已勘察过的地势,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沉降、涌入、灌满了那些作为主要通风口的地道入口!
“嗤——嗤——”
那不是风声。
那是毒气灌入地道时发出的魔鬼的低语!
“咳!咳咳!”
第一个守在地道口的战士刚刚戴好面具,就猛地丢掉了步枪!
他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面具……面具……漏气!”
他惊恐地发现,那股刺鼻的甜腥味根本无法被那简陋的木炭层所阻挡!
黄绿色的烟雾正从猪膀胱和纱布的缝隙中疯狂地钻进来!
“啊——!!”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双眼瞬间被灼伤!皮肤如同被泼了硫酸般开始起泡!
他只挣扎了不到十秒钟,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体在毒雾中剧烈地抽搐!
“跑!快跑!”
“面具没用!!”
“关上!关上第一道隔离门!!”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引爆!
人们哭喊着尖叫着,向地道深处那所谓的“安全区”疯狂逃窜!
但是地道是相通的!
毒气的扩散速度比他们逃跑的速度快得多!
那黄绿色的烟雾如同附骨之疽,在地道内迅速弥漫!
原本作为堡垒的地下长城,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巨大而密闭的毒气室!
“咳咳咳咳咳!”
“呕!”
地道内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咳嗽声此起彼伏!那不是普通的咳嗽,那是一种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的撕心裂肺!
战士们想睁开眼指挥百姓,但那强刺激性的毒气让他们的眼球如同针扎般剧痛!泪水混合着毒气流淌不止!
孩童的哭喊声尖锐而短暂。他们那娇嫩的呼吸道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恐怖的化学灼伤,仅仅吸入几口就声音嘶哑,继而窒息!
“救命……救我……”
“娘……俺的眼睛……俺的眼睛看不见了!”
“水!水!!”
无数人在黑暗和毒雾中倒下。他们绝望地在地上爬行,用指甲抠着坚硬的土墙,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实验室!快!去实验室!!”
“张先生!柳医生!救命啊!!”
“实验室”作为整个根据地最核心的区域,拥有最优先的防护!
几道浸湿的棉被早已死死地堵住了所有的通风口!
但是没用!
当伤员被抬进来时,那致命的黄绿色烟雾也随之涌入!
“快!给他注射阿托品!!”
“药王”张济生双眼通红!他这个在德国见识过化学武器厉害的学者,此刻手也在剧烈地颤抖!
他知道这根本没用!
这不是神经性毒气!这是芥子气和光气的混合体!
是专门用来灼烧呼吸道和皮肤的糜烂性毒气!
“张先生!他……他没呼吸了!” 柳月娥哭喊着,拼命地按压着一个刚被抬进来的战士的胸膛!
那个战士正是在“土法面具”测试中幸存的那只“野兔”的饲养员!
他的脸上还带着那个寄托了所有人希望的“土法面具”。
但现在这个面具却成了他最讽刺的墓志铭!
“没救了……” 张济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快!准备石灰水!用湿毛巾!捂住所有人的口鼻!能撑多久是多久!”
“实验室”这个“希望之地”也在迅速变成一个绝望的停尸房!
……
“报告!!”
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到了冰点!
沈安平拖着伤腿,如同一尊雕像站在沙盘前!
一个通讯兵连滚爬带地冲了进来,他没有戴面具,他的双眼已经流出了血泪!
“队长!第七号支洞!全……全完了!毒气是从他们的主通风口倒灌进去的!没有一个人跑出来!”
“报告!!”
又一个通讯兵冲了进来!
“第九号支洞!失联了!我们最后听到的是……是王二麻子在步话机里喊……‘天皇,X你姥姥’……”
“报告!!”
“第十九号支洞!完了!!”
“地狱十九洞……” 沈安平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的心在滴血!
这三条支洞是他亲手规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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