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本武藏在太行山的明处,疯狂追猎沈安平的“麻雀”时。
在千里之外,戒备森严的县城指挥部内,一场无声的、来自暗处的狩猎,也悄然拉开了序幕。
黑田重德的办公室,隔壁。
那是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暗的房间。这里,不属于陆军司令部,而是直属于华北方面军特高课——一个专门处理情报、策反、与暗杀的恐怖机构。
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戴着金丝圆框眼镜、面容白皙、总是带着温和微笑的男人。他叫影山凉,特高课驻山西的行动组组长。
他从不穿军装,只穿一身笔挺的深色西服。与黑田重德的暴戾和宫本武藏的锋芒不同,影山凉,像一条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他的代号,也正是——“毒蛇”。
此刻,“毒蛇”影山凉,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洁白的手帕,擦拭着手上沾染的一丝血迹。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个遍体鳞伤、早已吓破了胆的汉子。
“李老四,你是个聪明人。” 影山凉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股奇特的、令人信服的魔力,“皇军的‘铁桶合围’,你已经看到了。你觉得,那些躲在地洞里的土八路,还能撑几天?”
“我我不知道太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老四,一个企图给根据地偷运两袋盐巴的村民,此刻,正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
“哦?是吗?” 影山凉,依旧在笑,他拿起一份文件,轻轻地念着,“三天前,你在村口,跟人说,‘山鬼’有神仙保佑,受了天大的伤,都不会死。对吗?”
李老四的身体,猛地一僵!
“不不是我那是”
“你看,” 影山凉,缓缓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用那双,镜片后冰冷的眼睛,平视着他,“黑田将军,喜欢用炮弹,把人炸碎。宫本君,喜欢用刀,把人劈开。而我我喜欢,给人一个机会。”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金条。
“告诉我,那个‘神仙保佑’,到底是什么。这块金子,就是你的。你的家人,也会被接到县城里,吃白面馒头。”
李老四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我我说我说” 在黄金与死亡的巨大压力下,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是‘神药’!俺俺听俺的远房侄子(一名游击队员)说的!他们,从王家庄,抢回来一个‘药王’!那个‘药王’,会做一种神药!”
“神药?” 影山凉的镜片,闪过一道寒光。
“对!对!” 李老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俺侄子说,那个叫叫‘猴子’的头领,肠子都被捅出来了!眼看就要死了!结果,就打了一针那‘神药’!第二天,就就活蹦乱跳了!比比观音菩萨的仙丹都灵啊!”
“猴子” 影山凉,缓缓站起,走向了墙上的地图。
这个名字,他,在宫本武藏的战报里,见过!
是“狼牙”特战队的核心成员!是沈安平的左膀右臂!
一个,本该死于重度感染的人,活了过来。
再联想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从王家庄抢走的那个“药王”张济生!
一个,在欧洲留学过、精通西医、尤其擅长细菌学的专家!
一个词,如同闪电般,划过了影山凉的大脑!
——“盘尼西林”!!
“原来如此” 影山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贪婪的、病态的笑容!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安平的队伍,在遭受了王家庄那样的重创后,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再次活跃起来!
因为,他们,掌握了,这个时代,最逆天的“神药”!
“将军阁下!”
影山凉,第一次,没有敲门,就冲进了黑田重德的办公室。
“黑田将军!”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发颤,“请您,立刻停止宫本武藏,在山区的‘狩猎’!那,毫无意义!”
“纳尼?!” 黑田重德,猛地抬头,眼中,杀机毕露,“影山君,你是在质疑我的指挥吗?!”
“不。” 影山凉,推了推眼镜,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激动,恢复了那副,毒蛇般的冷静。
“我,只是,找到了一个,比‘狩猎’,更有效率的‘釜底抽薪’的办法。”
“将军阁下,您在猎杀‘蜘蛛’。而我,找到了那张,让‘蜘蛛’可以无限重生的‘网’!”
他,将“盘尼西林”的推断,和“神药”的情报,全盘托出。
“宫本君,就算杀光了所有的‘麻雀’,只要那个‘药王’还在,只要‘盘尼西林’还在,沈安平,就能,源源不断地,制造出,第二批、第三批‘狼牙’!”
“这,才是他们,敢于和皇军,正面叫板的底气所在!”
黑田重德,这个战争屠夫,第一次,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盘尼西林,对于一支军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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