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我是狙击手 第104章 为“豹子”送葬

“毒蝎”碉堡方向的枪声已经变得稀疏。

那不再是“新狼牙”发起的冲锋，而是“恶鬼”小队那精准而残酷的点射和掷弹筒“轰、轰”的爆炸声。

每一声枪响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李卫国（猴子）的心脏上。

“豹子……”

猴子趴在王家祠堂后墙那冰冷的排水沟里，双眼血红。他知道“豹子”和那些少年们正在用他们那稚嫩的生命为他争取这最后的也许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队长，枪声快停了。” 老炮的声音在颤抖，分不清是由于寒冷还是因为那无法遏制的悲痛。

“他们……快撑不住了。”

“我知道！”

猴子猛地从雪地里抬起头，那张年轻的脸上布满了近乎扭曲的狰狞！

“所以我们更要快！”

他不再犹豫，一把拉开了排水沟上那扇早已锈死的铁栅栏。一股混合着腐烂树叶和霉味的恶臭扑面而来。

“木户谦二这个畜生！” 铁勺低声咒骂，“他把所有的守卫都放在了明处！这祠堂底下的排水系统居然连个暗哨都没有！”

“不。” 猴子冷冷地打断了他，第一个钻进了那漆黑的洞口，“他不是没有暗哨。他只是太自信了。他以为这世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像老鼠一样打洞！”

排水管道比下水道要干燥，但更加狭窄，充满了蜘蛛网和碎石。

三人如同三只真正的“地老鼠”，在这古老的地下系统中匍匐前进。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那个冒着热气的排烟口的正下方。

“就是这里！”

猴子用匕首捅了捅头顶的青石板。

“妈的，真硬！” 老炮也试了试，“队长，这比鬼子的碉堡还厚！这怎么炸？！”

“不炸它。”

猴子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了排烟口侧面那堵相对“薄弱”的承重墙上。

那是连接着排水系统和地下祭祀室的唯一通道。

“木户谦二为了安全，把祭祀室变成了一个全封闭的‘铁棺材’！他只留了一个通风口！”

“而这堵墙，” 猴子用猎刀刮了刮墙上的青苔，“就是他那口‘棺材’上最薄的一块板！”

“动手！”

猴子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他猛地卸下了背上那个如同死神般的防震背包！

“老炮！铁勺！把所有的‘魔鬼钥匙’都给我拿出来！”

“是！”

两人也红了眼！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那厚厚的棉被里捧出了那十五瓶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淡黄色液体！

“豹子……”

猴子听着远处那已经只剩下零星惨叫的枪声，他的心在滴血！

“兄弟们！再撑一会儿！”

“——就一会儿！！”

他和老炮、铁勺三人如同疯了一般，开始将那十五瓶“硝化甘油”一瓶一瓶地用布条和泥土死死地固定在那堵承重墙的关键节点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远处“毒蝎”碉堡的枪声已经彻底停了。

死寂。

一种比枪炮声更令人绝望的死寂。

猴子的手僵住了。

“……豹子……”

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和着汗水一起流了下来。

“队长……” 老炮的声音哽咽了，“……娃儿们走了。”

“走了……”

猴子猛地闭上了眼睛。

随即当他再次睁开时，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足以冰封地狱的寒冷！

“……好。”

“——那我们就下去陪他们！”

“点火！！”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根最短的导火索和火柴！

就在他即将划亮火柴的那一刹那！

“——谁？！”

一声冰冷的日语呵斥猛地从他们身后那黑暗的排水沟尽头响了起来！

猴子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猛地回头！

只见在那黑暗中，不知何时竟然站着四个如同雕像般的黑影！

他们穿着和“恶鬼”小队一样的特战军服，脸上涂着油彩，手中握着带消音器的冲锋枪！

——暗哨！！

木户谦二这条老毒蛇！他竟然在这个最不可能的地方还藏了一支王牌护卫！！

“八嘎！！”

那四名日军暗哨也被眼前这三个正在玩弄炸药的“地老鼠”惊呆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敌人会从这里钻出来！

没有任何警告！

“噗！噗！噗！噗！”

四支加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瞬间喷出了火舌！

“卧倒！！”

猴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一把将那瓶还没来得及安放的硝化甘油死死地护在了身下！

“噗嗤！噗嗤！”

子弹如同冰雹般打在了老炮和铁勺的背上！

“呃啊！”

两名久经沙场的老兵当场就被打成了血葫芦！

“老炮！！”

“铁勺！！”

猴子目眦欲裂！

“队长……别管俺们……”

“老炮”吐着血沫，他的脊椎已经被打断了！

“……炸……炸了那狗日的指挥部！！”

“给……给‘十九洞’……报仇！！”

“啊啊啊啊啊！！”

猴子疯了！

他睁睁地看着那四名日军暗哨如同幽灵般端着冲锋枪一步步逼近！

他的手里只有一把猎刀！

他和那十五瓶“魔鬼钥匙”被死死地堵在了这个狭小的排水沟里！

“去死吧！！”

“铁勺”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兵猛地从腰间掏出了一颗手榴弹！

“队长！给俺娘上柱香！！”

他猛地拉响了引信！

“不！！”

猴子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不能在这里炸！会引爆‘钥匙’的！！”

“哈哈哈哈……”

“铁勺”笑了，笑得满脸是血。

“俺知道！”

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将那颗冒着烟的手榴弹不是扔向日军。

而是扔向了那条他们来时的黑暗通道！

“轰——！！”

一声巨响！

排水沟的侧壁被当场炸塌！

泥土和碎石瞬间堵住了日军的追击路线！

“走！！”

“铁勺”用尽最后一口气吼道！

“……不……不……” 猴子哭了！他的战友又一次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了！

“砰！”

就在猴子悲痛欲绝的瞬间！

那片坍塌的烟雾中！

一名日军暗哨竟然毫发无损地冲了出来！他的身上扛着他的战友（被炸断了腿），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猴子！

他举起了冲锋枪！

“队长！！”

“老炮！”

那个脊椎已经被打断的老兵！

那个连爬都爬不动的男人！

在这一刻猛地张开了嘴！

他那口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如同野兽般狠狠地咬向了那名日军暗哨的脚踝！

“纳尼？！”

那名日军暗哨吃痛低头的瞬间！

“——给老子下去吧！！”

“老炮”用他那双早已被打烂的手死死地抱住了那名日军的大腿！

他用他那仅剩的牙齿和力量！

——与那名日军同归于尽地翻滚着掉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排水竖井！

“老炮——！！！”

猴子的嘶吼在这狭小的地下空间回荡！

两名最精锐的老兵！

在这最后的关头！

用他们的牙齿和匕首（铁勺在最后一刻也拔出了刀）和日军的精锐护卫同归于尽！

只为了保护他！

和那十五瓶“魔鬼钥匙”！

“……啊啊啊啊啊！！”

猴子没有时间悲伤了！

他听到了头顶那青石板另一端传来的惊慌的脚步声！

木户谦二被惊动了！

猴子擦干了血泪！

他看着那根近在咫尺的导火索！

“兄弟们！”

“——看好了！！”

他用那颤抖的手划亮了那根沾满了战友鲜血的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