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的秘密像一团火,在孟礼欢、秦海龙、周卫国三人心中熊熊燃烧。
初步探察的成功,让他们看到了无限可能,但也清晰地认识到面前横亘着怎样的艰难险阻——资金、船只、设备、人手,每一样都像一座大山。
分工明确后,三人立刻分头行动,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齿轮。
孟礼欢负责的是最现实也最紧迫的问题——资金。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始盘算如何将手中的资产变现。那四间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铺面,成了他最首要的目标。他再次去了县城,找到那位联系人,委婉地表达了想要出售其中两间的意愿。
消息放出去没多久,还真有人闻讯而来。毕竟位置不错,价格也合适。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孟礼欢以略高于购入价的价格,迅速出手了两间铺面。拿到钱的那一刻,他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壮士断腕的决绝,也有对未来的期盼。这笔钱,加上之前钓鱼大赛的奖金和近期打渔的所有积蓄,凑成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启动资金。
同时,他也没有放下“海龙号”的生产。打捞沉船是长远大事,但眼前的生计不能断。他带领着孟礼兵等人,更加勤勉地出海,每一次撒网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瞄准价值更高的鱼群,几乎是拼命地在积累资金。家里的生活水平也悄然回调,王秀娥和韩晶晶虽然不解为何突然又紧巴起来,但看到孟礼欢眼中那股不容置疑的韧劲,也都默默支持,精打细算地操持着家务。
另一边,秦海龙则展现出了他惊人的能量和人脉。他返回县武装部,以“联系退伍战友搞副业生产”的名义,开始频繁地打电话、写信。他的目标明确:寻找那些近几年退伍、水性好、懂机械、会驾驶或者单纯身体素质过硬、人品可靠的海军退伍兵。
效果出奇地好。这年头,退伍兵安置是个大难题,很多优秀的小伙子回到家乡,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只能务农或打零工,生活拮据。一听说老排长(秦海龙在部队时是排长)组织人手,有正经事做,工资待遇从优,而且干的还是跟海有关的“技术活”,响应者云集。
没过几天,就有五六个精悍的小伙子从邻近县市赶到了靠山屯。个个站如松坐如钟,眼神明亮,动作利落,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秦海龙简单考核了他们的水性和基本技能,都非常满意。
“兄弟们,话我先说在前头,”秦海龙看着这些熟悉又略带陌生的年轻面孔,神情严肃,“咱们要干的活,不是一般的出海打渔,有一定危险性,也需要绝对保密和服从纪律!但是,干好了,我秦海龙保证,收入绝对对得起大家的付出和风险!愿意干的,留下。家里有困难或者有顾虑的,现在就可以走,路费我出,绝不勉强!”
这些退伍兵都是热血汉子,信任秦海龙的为人,又渴望改变现状,竟无一人退出,齐声表示:“跟着排长干!”
就这样,一支由精锐退伍兵组成的核心队伍,悄然成型。他们被暂时安置在屯里的空房或者借住在老乡家,平日里帮着干点农活,熟悉环境,同时进行一些恢复性体能训练和水性练习,等待下一步指令。
周卫国则利用他在县农机厂的关系,开始琢磨打捞设备。专业的打捞船想都别想,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合适的二手拖船或者货船进行改装。他整天泡在县里的船舶修理厂和废品收购站,寻找可能利用的旧机器、绞盘、钢丝绳,甚至开始设计简易的起吊装置。他的脸上总是沾着油污,眼睛里却闪烁着技术狂人特有的光芒。
一切都在紧张而秘密地进行着。然而,就在孟礼欢为资金和未来奔波,秦海龙和周卫国为设备和人员忙碌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麻烦事,找到了孟家头上。
孟家要盖新房了。这是早就计划好的,用的是之前攒下的钱和卖铺面剩下的一部分。宅基地批了下来,砖瓦木料也陆续运到了村东头的新宅基地上。王秀娥和韩晶晶每天都会高兴地去看看,憧憬着新房的样子。
可是,开工没两天,就出事了。
这天清晨,帮忙盖房的乡亲慌慌张张地跑来报信:“欢子!不好了!你家新房的宅基地…被人泼了大粪!砖头也被人扔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孟礼欢闻言,脑袋嗡的一声,扔下手里的渔网就往村东头跑。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原本平整的宅基地上污秽不堪,臭气熏天,运来的红砖被扔得东一块西一块,好几块都摔碎了。王秀娥和韩晶晶站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通红。
“哪个天杀的干这种缺德事啊!”王秀娥带着哭腔骂道。
“这还怎么盖房子啊!”韩晶晶也又气又委屈。
周围的乡亲们议论纷纷,又是同情又是愤慨,但谁也说不清是谁干的。孟礼欢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死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二狗、赵四那帮混混,或者是上次在歌舞厅结怨的那个“强哥”找人报复?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像,那帮人应该没这个胆子找到屯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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