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前攻略者他正在黑化 第10章 旧书店与子系统

那家名为「回响」的旧书店咖啡馆，藏在城东区一条即将被改造的老街深处。门脸不大，木质招牌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斑驳，推开门时，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却沉闷的响声，像是来自遥远过去的叹息。

店内光线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咖啡豆和淡淡霉味混合的独特气息。高高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上面塞满了各种泛黄的书籍，分类似乎随心所欲。这个时间点，店里几乎没有客人，只有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店主在柜台后安静地擦拭着杯子。

林薇按照邮件里说的，走向最里面靠窗的那个位置。一个穿着灰色中式棉麻上衣、背影清瘦的男人正坐在那里，低头看着一本摊开的旧书。他看起来五十岁上下，侧脸线条清晰，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沉静，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您好，请问是‘守旧人’老师吗？」林薇走近，轻声问道。

男人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张儒雅却带着几分疏离感的脸。他的眼神锐利而清明，透过镜片打量了林薇一眼，微微颔首：「是我。请坐。」

他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沉稳。

林薇在他对面坐下，简单自我介绍：「我叫林薇，之前给您发邮件，想请教关于城东地块那位民国学者旧居的事情。」

「林小姐。」「守旧人」——沈墨教授合上书，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你在邮件里说，你对陈知勉先生的旧居感兴趣，并希望探讨其在现代城市开发中的保护可能性。」

陈知勉，正是那位民国学者的名字。林薇之前查阅的资料里只有模糊的记载，沈墨却能直接说出全名。

「是的，沈教授。」林薇点头，将自己的工作身份和顾氏集团参与竞标的背景坦诚相告（隐去了系统等相关信息），然后拿出了与文化部门会谈后整理的初步构想，「我们希望能找到一个平衡点，而不是简单的拆除或封闭式保护。但我们对陈先生及其旧居的了解还很有限，缺乏足够有说服力的细节来支撑方案。」

沈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直到林薇说完，他才缓缓开口：「陈知勉先生，在那个年代算不上声名显赫，但他代表着一种独立、自由的知识分子精神，他的旧居‘临风阁’，曾是当时不少进步青年私下交流、碰撞思想的地方。它承载的，不仅仅是一段个人历史，更是一段特定时期的文化记忆碎片。」

他端起桌上的紫砂杯，抿了一口清茶，继续道：「你们提出的‘融合’想法，方向是对的。但关键在于，如何真正理解并传达出这种精神内核，而不是流于表面的仿古建筑或符号堆砌。现在的很多所谓‘文化地产’，不过是披着文化外衣的商业快餐，是对历史的消费和亵渎。」

他的话语犀利，一针见血。

林薇虚心受教：「这正是我们担心和希望避免的。所以非常需要像您这样的专家指点迷津。」

沈墨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审视：「顾氏集团……以你们的体量和一贯作风，我很难相信会真正在意这样一处不起眼的遗址。是什么促使你们这么做？或者说，是什么促使你，林小姐，如此坚持？」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林薇沉默了片刻，选择了一种接近真实的回答：「或许……是因为我看到了它被忽略的价值，也看到了它可能带来的，超越单纯商业利润的东西。我认为，一个真正成功的项目，应该能留下些什么，而不仅仅是带走金钱。」

沈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挚程度。半晌，他微微叹了口气：「年轻人有这种想法，很难得。」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林薇面前。

「这里是我这些年收集的，关于陈知勉先生和‘临风阁’的一些资料，包括部分手稿复印件、老照片，以及我写的一些相关研究笔记。不算很全，但应该比你在公开渠道能找到的详细一些。」

林薇又惊又喜，连忙双手接过：「沈教授，这太感谢您了！」

「不必谢我。」沈墨摆摆手，「我只是不希望这些记忆彻底消失。资料可以借给你参考，但我有两个条件。」

「您请说。」

「第一，无论最终方案如何，必须保证‘临风阁’主体建筑结构得到完好保留和科学修缮，其核心庭院空间不能被侵占。」

「这是自然，保护是前提。」林薇郑重承诺。

「第二，」沈墨的目光变得格外严肃，「这些资料，尤其是手稿复印件，仅限于你本人研究使用，不得外泄，更不得用于商业炒作。我不希望陈先生和他的旧居，沦为你们营销噱头的一部分。」

「我以人格担保，绝不会滥用这些资料。」林薇迎着他的目光，坦然保证。

沈墨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具体的保护性开发技术细节，我可以提供一些建议。但如何说服你的老板和合作伙伴，平衡各方利益，那是你需要面对的难题。」

又交流了一些细节问题后，林薇再次郑重道谢，并将装有资料的文件袋小心地收进自己的包里。这次会面的收获，远超她的预期。

离开「回响」书店时，天色已近黄昏。老街更加安静，夕阳给斑驳的墙壁涂上了一层暖金色。

林薇心情复杂，既有获得关键资料的欣喜，也有面对未来重重困难的沉重。沈墨教授的出现，像是一盏灯，照亮了前路的一些迷雾，但也让她更清楚地看到了脚下的坎坷。

她需要尽快消化这些资料，将其转化为方案中有力的支撑。同时，她也必须警惕李斌和安娜的下一步动作。

回到那个狭小的公寓，林薇迫不及待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果然是宝贝：清晰的老照片展示了“临风阁”当年的风貌，清雅别致；手稿复印件字迹娟秀，内容涉及文学评论和社会思考，闪烁着思想的光芒；沈墨的研究笔记更是条理清晰，观点独到。

她沉浸在故纸堆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夜色深沉，她感到一阵疲惫，才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准备去洗漱。就在这时，她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亮度在瞬间提升到刺眼，然后又迅速恢复正常。

不是来电，也不是通知。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她立刻看向一直放在睡衣口袋里的那枚硬币。

硬币……似乎在微微发烫？

她将它掏出来，摊在掌心。只见那枚原本看似普通的硬币，此刻其表面竟然浮现出几缕极其细微、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幽蓝色光丝，这些光丝正以某种规律微微脉动着，仿佛在呼吸！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硬币的边缘，那些她之前感觉到的细微凹凸点，此刻正投射出一束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色光点，在她对面的白墙上，形成了一行不断跳动的、由奇异符号组成的短促信息流！

这景象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光丝和投影便骤然消失，硬币恢复了冰冷和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但林薇知道，那不是幻觉！

主系统……在扫描？或者在追踪什么？

是她在书店使用硬币搜索信息的行为，引起了主系统的警觉？还是顾夜沉那边发生了什么，触发了子系统的应激反应？

那行符号她看不懂，但那种被某种更高维度存在“注视”的感觉，让她脊背发凉，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

她紧紧攥住那枚重新变得冰凉的硬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这枚硬币，既是希望之火种，也是悬顶之利剑。

她原本以为可以小心翼翼地控制它，但现在看来，它的运作机制和潜在风险，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更不可控。

顾夜沉将这个给她，究竟是想帮她，还是想借主系统之手……彻底毁掉她？

夜色浓重，林薇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前路，似乎更加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