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纹防护舰驶离了饕鬄残群的追击范围,停在了回响带一处相对安全的区域。灰白色的雾气散去了大半,露出了稀疏的星辰,原本阴冷刺骨的残魂能量变得温和了许多,远处隐约的嘶吼声也渐渐远去,只剩下舰体道纹运转的轻微嗡鸣。
舰内,众人正在抓紧时间休整。秦斩坐在甲板角落,用干净的蚕丝布擦拭着道纹战剑上的残留蛊粉,剑身的金光在他的擦拭下愈发璀璨;苏媚则在修复冰蚕丝盾的能量节点,指尖的冰系能量温柔流淌,填补着之前战斗留下的细微裂痕;凌清雪盯着检测仪的屏幕,快速整理着刚才与蛊潮、饕鬄残群战斗的数据,时不时在蚕丝笔记上记录着关键信息;蚕月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小金和三只小混沌蚕喂食灵草,小家伙们吃得津津有味,发出满足的声响。
唯有紫凝,独自站在舰舷边,背对着众人。她依旧穿着那件破损的蛊纹布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蛊壳手链,手链上的黑色蛊壳泛着微弱的光,映得她的身影格外孤寂。舰内温和的氛围与她身上的沉郁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仿佛她与这个小队格格不入。
“姐姐,你饿了吧?”
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蚕月拿着一块包装精致的晶草糕,小心翼翼地走到紫凝身边,小脸上满是纯真的善意。她将晶草糕递到紫凝面前,笑着说:“这是晶草做的,很甜,还能滋养灵力,你尝尝看。”
紫凝缓缓转过身,看着蚕月递过来的晶草糕,又看向她纯真无邪的眼神。那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清泉,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族群里那些和蚕月年纪相仿的幼童——他们曾经也这样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要吃的,用稚嫩的小手抚摸她的蛊虫。
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紫凝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衣襟上。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晶草糕,却没有立刻吃,只是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一份无比珍贵的念想。
“谢谢你……”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林凡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放下手中的织命丝走了过来。苏媚、秦斩和凌清雪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投向紫凝,眼中满是关切。他们能感受到,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心中藏着难以言说的伤痛。
紫凝深吸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独自背负这份痛苦了。她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哽咽着讲述起了自己的过往。
“我叫紫凝,是蛊毒灵族最后的幸存者。”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们蛊毒灵族世代居住在回响带,族群的使命,是守护这里的‘残魂核心’——那是上古时期一场惨烈战斗留下的纯净残魂能量,这股能量能压制饕鬄的吞噬之力,不让它们轻易冲出回响带,危害玄元星海。”
“我们族群与蛊虫共生,擅长‘共生蛊术’,所有的蛊虫都是我们的朋友和伙伴。”紫凝抬手抚摸着手腕上的蛊壳手链,眼神温柔了许多,“噬心蛊是我们守护残魂核心的防御手段,平时只蛰伏在核心周围,不会主动攻击,只有当外来者试图抢夺残魂能量时,才会发动攻击。我们从来没想过用蛊虫杀戮,只想安安静静地守护这份使命。”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泪水又一次滑落:“可三个月前,一切都变了。”
“那天,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黑色的吞噬能量如同潮水般涌来,是饕鬄的精锐残群!”紫凝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日子,“它们有一只帝级残魂将,还有数只领主级残兵,实力强悍得超出想象。它们无视我们的普通蛊毒,目标明确,就是残魂核心的纯净能量。”
“黑色的吞噬能量所过之处,族人被卷入其中,瞬间就被抽干了灵魂,连陪伴他们多年的蛊虫也未能幸免,化为飞灰。”她死死攥着手中的蛊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亲眼看到我的祖母,也就是族群的族长,为了保护残魂核心,引爆了自己的本命蛊母能量,与一只领主级残兵同归于尽。她在爆炸前,将她的本命蛊母注入了我的体内,让我带着最后一批噬心蛊,拼命逃离。”
紫凝抬手展示着自己破损的布衣,上面暗红色的污渍格外醒目:“这上面的血迹,是祖母和族人的。我一直舍不得清洗,这是我对他们唯一的念想。”她又晃了晃手腕上的蛊壳手链,“这手链是族中每个孩子出生时,祖母用自己的本命蛊壳制作的,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以前,族里的孩子都戴着这样的手链,可现在,只剩下我这一串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绝望:“我靠着祖母留下的噬心蛊,伪装成残魂能量,躲在回响带的阴影中。这些日子,我一边躲避饕鬄残群的追杀,一边用噬心蛊猎杀落单的残兵,只为了复仇,为了完成祖母和族人未竟的使命。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孤独地躲下去,直到被饕鬄残群发现,然后像族人一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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