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本秩 第97章 参谋长

徐只因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任山玉放下茶杯，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少校赵存心，任务结束的指令，收到了？”

“是！长官！”赵存心回答干脆。

“很好。”任山玉的目光转向周青罗，“这位就是在邕州城，与你并肩死战的周壮士？果然是一员猛将。恢复得如何？”

“谢长官关心！已无大碍，随时可战！”周青罗声音洪亮，带着角斗士特有的彪悍。

任山玉微微颔首，重新看向赵存心，眼神变得深邃：“恢复身份，感觉如何？儒心门庭的亲传弟子身份，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赵存心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报告长官！如释重负。儒心门庭待我恩重，师长同袍情谊深厚，但‘耀凌一’学员的身份，才是我真正的归属。潜伏非我所愿，效忠帝国，当在明处！”

“哦？在明处？”任山玉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那如果我说，你现在的身份，孔尼丘早就知道了呢？”

尽管早有猜测，赵存心心头还是猛地一震！周青罗也瞬间绷紧了肌肉，警惕地看着任山玉。

“不必紧张。”任山玉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也有一丝帝国顶尖机构掌权者的无奈，“你以为孔尼丘是什么人？他收徒，岂会不查个底朝天？‘耀凌一’的伪装在真正的大能眼中，并非无懈可击。尤其在你动用‘神行百变’逃离陈敬山领域封锁的那一刻，那独特的空间波动，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明证。”

他顿了顿，看着赵存心眼中闪过的惊愕，继续道：“你以为他为何收你为第十亲传？仅仅因为你在黑水河的表现？不全是。更是因为，他看到了你背后的‘耀凌一’，看到了帝**方与儒心门庭之间，并非只有对抗这一条路。你，就是一座桥。”

赵存心沉默片刻，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他不知道这是任山玉这个上位者在挑拨离间，还是阐述事实！随即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此次任务，除了曹渊回大师兄，其他人的信息基本了解！是不是我这个大师兄背景很特殊？

任山玉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明显的郁闷，他端起茶杯又放下，似乎有些牙疼：“哼！曹渊回……他当年，和你一样！也是‘耀凌一’那一届最耀眼的尖刀！任务目标，同样是儒心门庭！结果呢？”他苦笑一声，“结果被孔尼丘那老狐狸用他那套‘浩然正气’、‘明理行道’给忽悠瘸了！心甘情愿地拜了师，当了人家的大弟子！帝国投入无数心血培养的尖刀，硬生生被他掰成了儒门的顶梁柱！孔尼丘……他是专挖帝国墙角的行家！”

徐只因在一旁也无奈地补充道：“所以，当发现你也有‘归化’的迹象时，上面才如此紧张，甚至不惜用强压手段。好在……你终究心向帝国。”

赵存心恍然大悟！原来大师兄那神秘莫测的天赋与行踪、与儒门其他师兄师姐截然不同根源在此！

任山玉三言两语，让赵存心认为孔尼丘早就看穿了一切，却不动声色，甚至主动接纳了自己这个“小间谍”。

让他觉得孔尼丘这份胸襟和算计，当真可怕！他心中对那位老师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半个月后，儒心门庭浩然武院。

赵存心正式向孔尼丘辞行。没有想象中的质问和挽留，孔尼丘只是坐在他那张宽大的书案后，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天。

“决定了？”孔尼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是，老师。”赵存心深深一礼，“帝国需要我，职责所在。儒门之恩，存心永世不忘！他日若有需要，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孔尼丘点点头，拿起戒尺轻轻敲了敲桌面：“去吧。记住为师的话：行正道，护苍生，守本心。浩然之气，存乎一心，非在一门。无论身在何方，你皆是我孔尼丘的弟子，儒心门庭的门墙，永远为你敞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另外，‘北冥吞星术’用起来……悠着点。道门禁术，终究是禁术。帝国境内，知道它的，还是有几人的。”

赵存心心头凛然，再次深深一躬：“弟子谨记！”

没有盛大的告别仪式，只有几位亲近的师兄师姐和典云储、裘百尺前来相送。周巨路重重拍了拍赵存心的肩膀：“小十，在外别弱了我儒门威风！谁敢欺负你，报三师兄的名号！”朴夏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顺其自然，守心即可。”陈清照递给他一卷亲手誊写的《正气歌》：“师弟保重。”谷梁听月则笑嘻嘻地塞给他一个小玉瓶：“独家秘制‘百草续命丹’，受伤了别硬撑，记得吃哦！”赵光城则微笑着站在陈清照身旁。

赵存心一一谢过，最后看了一眼浩然武院那高耸的“明理台”，带着周青罗，毅然转身，踏上了新的征途。周青罗驾驶着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外表低调内部却异常坚固的军用越野车（帝国配发），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如同蛰伏的猛兽。

他们的目的地，是帝国西南边陲——黑石荒原。这里毗邻混乱的“灰烬走廊”，流寇、异族、邪教、乃至叛军残余势力盘根错节，环境恶劣，民风彪悍，是帝国有名的“刺头”防区。

赵存心的新职务，是帝国西南边防军独立第77步兵团上校团长许洛桥麾下的——团总参谋长。而这位许洛桥团长，正是当初在“月神娱乐城”亲手授予他少校军衔的那位气质冷冽、背景神秘的美女长官！

数日后，黑石荒原边缘，77团驻地——磐石堡。

这座依托巨大黑石山体修建的堡垒，充满了粗犷和肃杀的气息。风沙在堡垒外呼啸，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硝烟和荒原特有的干燥尘土味。赵存心带着周青罗，在卫兵的引领下，穿过戒备森严的通道，走向团部指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