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本秩 第40章 我精的跟猴一样

寒光乍分，天地为之一寂。

两道剑痕，一道自哥斯拉巨兽的眉心贯入，一道自其心脏透出，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残留。那称霸海域、令钢铁长城都为之震颤的十境王族海兽，庞大的身躯凝固了一瞬，随即轰然裂开，腥臭的血雨混合着内脏碎块，泼墨般洒向沸腾的海面。

剑魔李沉浮！

他于虚空之中收剑归鞘，身形如鬼魅般倒转，一步踏出，已落在烽烟滚滚的长城垛口，站在了浑身浴血的李忠武身旁。墨色的衣袍猎猎作响，不沾半点污秽。下方战场，厮杀声犹在，但已显颓势。随着哥斯拉伏诛，鲛人遁回深海，汹涌的鲨人海怪潮终于止住了增援的势头。

“剑魔先生，”李忠武拄着满是缺口的战刀，声音带着激战后的粗粝沙哑，却字正腔圆，“四十年前，北境寒岭，有幸得见先生一面，风采至今难忘。”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露出一个疲惫却真诚的笑，“今日再见，先生修为通神，更胜往昔！”

李沉浮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位南韩统帅，微微颔首：“你也不错。当年就觉得，整个南韩，唯你像个带把的爷们儿。”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如金铁交鸣，“那句话，还记得？”

李忠武身躯一震，目光投向长城之下那片修罗场。尸骸枕藉，残旗猎猎，血水浸透了焦黑的土地。他麾下那支曾叱咤风云的“防弹少帅军”，从二十万铁血儿郎，打到如今……不足三万！悲怆如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瞬间赤红，滚烫的泪水混着血污滑落。

“没有被异国铁蹄长驻的土地，才能孕育出真正的血肉男儿……”李忠武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先生……他们，都是好样的！”

李沉浮的目光也掠过那些残缺却依旧挺立的尸身，那些浴血搏杀的身影，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赞许：“能让铁石心肠的将军为之落泪，这才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死得其所，脊梁未折！”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幸存将士的耳中。长城之上，悲风呜咽，无数沾染血污的脸庞上，泪水无声滚落，汇成一片无声的祭奠。

李沉浮眉头忽地一拧，锐利的感知如同无形的网扫过整个战区：“你们南韩，不是据说也养出了两位天人？人呢？这等关头，难道还在家里绣花不成？”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厉。若非他及时赶到，仅凭李忠武和这残军，釜山早已化为血海。

李忠武面露尴尬与苦涩：“上个月……与北边起了龃龉，两位大人……被打成重伤，至今仍在闭关疗伤，生死未卜。”

“哼！”李沉浮一声冷哼，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都他妈末世了，海里的畜生都爬上岸吃人了，还有闲心窝里斗！北边那三个老东西，举国资源堆出来的怪物，你们能活着回来两个，算烧高香了！”他目光再次投向战场，看着那些在绝境中搏杀的南韩士兵，语气稍缓，“不过……比起几十年前那些只会搔首弄姿、扭屁股卖脸的娘炮，现在的你们，总算有了点人样。这才是男儿！今日，没有驻军践踏的南韩，该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话音未落，李沉浮身影已如青烟般从城头飘落。他感知中，北禁军的另一位重量级人物，已抵达釜山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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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城内，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与海腥混合的刺鼻气味。断壁残垣间，一支军容肃杀、黑甲森然的部队正迅速接管城防，正是北禁军十万东军。

“公孙轲！看剑！”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色剑光，毫无征兆地从一处破损的楼宇阴影中暴射而出，带着斩裂虚空的厉啸，直取队伍前方一位身着玄色军装、气质沉稳的中年将领后心！

“锵——！”

金铁交鸣之音响彻废墟！被称作公孙轲的中年将领反应快得惊人，腰间古朴长剑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刹那便已出鞘反撩，精准无比地格挡住了那致命一击。一股沛然巨力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身形借势暴退数丈，拉开距离。

“李沉浮！你这疯子！两百岁的人了还搞偷袭？想杀人吗！”公孙轲惊怒交加，盯着从阴影中施施然走出的李沉浮，手中长剑嗡鸣，剑身如水波流转，隐约有蛟龙之影与孤雁之形在其中沉浮明灭。

“啧啧啧，”李沉浮扛着那柄煞气四溢的绝仙剑，眼睛放光地盯着公孙轲手中那柄精美绝伦的长剑，“‘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帝王三剑之一的‘承影’，果然名不虚传！轩辕皇室这份人情够意思！来来来，老友重逢，不打个三百回合助助兴？”他咧嘴一笑，战意熊熊。

公孙轲看着李沉浮手中的绝仙剑，眼中也闪过一丝热切，脸上却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嘿嘿，沉浮老弟，既然你如此欣赏我这把承影，不如……咱们换换？你拿绝仙，我拿承影，玩上几十年？”

李沉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把绝仙剑往身后一藏，警惕地瞪着公孙轲：“去去去！想都别想！这剑要是离了手，回头我家老大非把我两条腿都打折不可！”他眼珠一转，上前一把揽住公孙轲的肩膀，亲热地推着他往城内相对完好的街区走，“走走走，打打杀杀多没劲！听说这釜山城的酒吧，娘们儿扭起屁股来那是一绝……咱哥俩去开开眼？”

“胡闹！”公孙轲板着脸挣扎，义正辞严，“军情紧急！我是来打仗的！看什么……”

“就看一眼！一眼！看完就走！绝不耽搁！”李沉浮信誓旦旦。

“重任在身……改日吧！”

“半眼！就半眼！看完我就把刚才砍下来的哥斯拉脑袋送你！那可是打造‘雷焰枪’和制作'兼爱机械兵'的核心能源矩阵的顶级材料！”李沉浮抛出诱饵。

公孙轲脚步明显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打造新型能量武器“雷焰枪”是帝国重点项目，哥斯拉王兽的头颅蕴含的狂暴生物电能和辐射源，价值无可估量……

“……咳，就半眼？”公孙轲压低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对！就半眼！一言为定！”李沉浮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答应了是吧？那我待会儿一批点几十个姑娘，一人看半眼，加起来时间也不长……”

公孙轲：“？？？……李沉浮！这成何体统！！！”他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

李沉浮头也不回，朝着队伍中一个身材高瘦、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无奈的年轻军官喊道：“喂！钱巨巨！十万东军暂时归你调度！给老子带好了！少了一根汗毛，回去找你爹告状！”

年轻军官钱巨巨看着勾肩搭背走向灯红酒绿废墟深处的两人，嘴角抽搐：“…………”

李沉浮的声音隐隐传来：“别这样，兄弟情谊……”

公孙轲挣扎的声音：“我是来打仗的……”

李沉浮：“就看一眼……”

两人身影消失在残破的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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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合华帝国腹地，郑城警局，拘留室。

空气浑浊，铁栅栏冰冷。角落的旧电视屏幕闪烁着雪花，正播放着紧急新闻：

“……插播紧急通告！因近期海怪灾害加剧，全球局势持续动荡，境内匪患猖獗。为保障国家安全，国宰府令：即日起，全国范围内关闭所有公共气象预报及道路导航信息共享平台，以及关闭跨城区域网络！以防止不法分子利用该信息发动袭击……”

新闻主播严肃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拘留室角落的硬板床上，赵存心和典云褚两人盘腿对坐，大眼瞪小眼，两张脸都拉得老长，像霜打的茄子。

闷气几乎凝成实质。

事情得回溯到那个混乱的夜晚……

当谢灵渊小手一掀，露出满床金灿灿的帝国金元时，赵存心眼里的光差点把屋顶都掀了。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碍事的王壬（胖子至今还在墙角假装晕着），瞬间化身最殷勤的店小二，屁颠屁颠地给谢灵渊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大白牙锃亮。

“嘿嘿嘿！”赵存心持续输出着“友善”信号。

“哦？”谢灵渊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小手指了指床上那几个敞开的箱子，捂着嘴，笑得像只小狐狸，“小哥哥，你是……想要这些钱钱吗？”

“啥？钱？”赵存心夸张地瞪大了眼，仿佛刚刚发现新大陆，演技浮夸至极，“哎呀我的天！小渊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床上还有这么多钱呢！”他手下按摩的力道陡然加重，语气真诚得能滴出水来。

“哦，不要那算了。等下我赏给你旁边那个胖子好了！”谢灵渊摆摆手无奈道。

“啊？”王壬闻言起身大喜！

啪~

赵存心直接再一脚将王壬踢飞，撞到墙角彻底真正晕了过去！

“你看你还小，揣着这么多钱多危险啊！外面坏人可多了，专骗你这样水灵灵的小孩！放哥哥这儿，哥哥免费替你保管！安全！等你将来啊……”他话锋一转，摸着下巴，摆出一副“我完全是为你着想”的严肃表情，“等你年纪长得比哥哥我还大了，我再连本带利还给你！你看，合情合理吧？”

谢灵渊：“…………”

小丫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脸一垮，奶声奶气里满是鄙夷：“小哥哥，你当我脑袋里装的是豆腐花嘛？‘将来我年纪比你大’？那得等……”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掰着手指头，一脸认真地数起来，“一、二、三……反正好多好多年！到时候我人都在波斯了，上哪里找你这个老骗子去？”

她挺起小胸脯，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超越年龄的狡黠‘智慧’光芒，一字一顿，自豪地宣布：“我是人小~，不是人傻~！你当我是猪脑袋呀？我精得跟猴儿似的！想糊弄我？没门儿！”

“呃……”赵存心被这连珠炮似的小奶音怼得一噎，差点被口水呛到。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精得跟猴儿似的”小不点，第一次觉得这丫头片子的‘智慧’有点东西。“那……你说，怎么个章程？”他干脆把皮球踢了回去。

谢灵渊小脸上的“智慧”光芒瞬间被一层水雾替代，她紧紧盯着赵存心，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地说：“你，送我回波斯国，在波斯战域那边！这些钱，都给你！到了波斯国，我让姐姐再给你一份更大的赏赐！”

“呃……”赵存心挠头。波斯战域？那可不是一般的远！横跨大陆不说，那边现在就是个大号火药桶，军阀割据，打得脑浆子都快出来了。为了钱把小命搭进去？这买卖风险有点高。

“那……”谢灵渊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犹豫，立刻改口，小手指向南方，“你送我到暴乱三角区也行！我有好多个很厉害的哥哥姐姐在那边！到了那儿，我让姐姐派来接我！保证你拿到钱！”

“暴乱三角？”赵存心眼珠转了转，那地方虽然也乱，但就在帝国西南边境外，紧挨着广西，“广西隔壁那一疙瘩……倒是近不少。”他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风险和收益开始倾斜。脸上瞬间又堆起那副谄媚的笑容，大白牙闪闪发光：“成交！到了边境，让你哥亲自来接人！一手交钱，一手交……呃，交小渊渊！”

这就是他的性格，不会因为对方年纪太小或者太老，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三岁小孩，他也当大人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