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本秩 第118章 因变

十日后，77团军营演武场尘烟未散。

赵存心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肃立的千人方阵。军旗猎猎，特制软甲在西南微弱的晨光下泛着冷硬的乌光。

“周青罗！”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全场。

“末将在！”一身玄甲，身高近2米的周青罗大步出列，抱拳应诺，身后是八百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陷阵营”士卒。他们并非普通军人，而是赵存心倾注心血，由练气士组成的核心力量——修为多在3到6境之间，数月磨合，已如臂使指，是他整个万人军团最大的灵魂队伍。

“陷阵营，随你统领，即刻整装，十日后开拔幽京！此行凶险，我要你把他们，一个不少地带到帝都！”

“诺！人在营在！”周青罗声音斩钉截铁，眼中是绝对的忠诚。这八百人，是他和赵存心在西南边陲一手带出来的嫡系，是77团的脊梁，更是赵存心在即将到来的帝都风暴中，唯一的“保险”。

剩下的两百人，多为警卫与后勤，由沉稳的典云储统率随行，护卫赵存心。曹锟霖大将军那番“大义凛然”的诏令犹在耳边，但赵存心心中警铃从未停歇。

他记得耀凌一总教官薛文礼，曾与他单独有过一次私下闲聊，偶然一次评价帝国诸将时，对曹锟霖那句意味深长的评语：“其心如渊，少时便有吞天之志，屈居人下？呵……” 薛文礼那声轻呵，此刻想来，寒意更甚。

因此他必须带走陷阵营，哪怕到时候归来整个77军独立团兵力被抽空，他也能东山再起。

帝国的天空，已然阴霾密布。民用气象、导航系统悉数关闭，帝国中枢对地方的控制力在无形中瓦解。赵存心庆幸77团拥有独立的军用系统，否则这上千人的队伍，从西南边陲一路跋涉至帝国心脏幽京，在混乱的时局下，无异于盲人摸象，不知要平添多少变数与凶险。

十日后，钢铁长龙碾过破碎的国道，扬起漫天黄尘。赵存心乘坐的越野指挥车位于车队中部。车内，他正凝神审视着军用平板上的幽京立体地图，手指在复杂的城区结构上滑动，眉头紧锁。

“老大，”副驾驶位上的周青罗转过头，打破了车内的凝重，“你说这次进京，月神会那帮杂碎会不会也参加？斗战大会的擂台，可是他们的‘秀场’。”

赵存心视线未离地图，声音低沉：“必然会。规则对他们太有利了——年龄不过五十，境界最高九境巅峰，天人境以上禁止入场。最重要的是……”他屈指一弹，平板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周青罗手中，“自己看，历届那奖励，足以让任何势力疯狂。”

周青罗接过平板，快速扫过规则细则，瞳孔微缩：“七境天武尊起步？按境界分组，每组只取前三……整个帝国，最终只出九人。而此届，每组冠军独一档神秘奖励？这筛选，够狠！”他眼中燃起战意，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关节发白，“老大！我要参赛，我今年才40！七境组！宋美越……我一定要在擂台上亲手了结他！”月笼角斗场的黑暗记忆如毒蛇噬咬，让他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

赵存心终于抬眼，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周青罗：“青罗，你有七境巅峰的修为，我信。但宋美越是月神会少主，资源堆积，功法诡异，这数月更不知有何进境。你的‘七境巅峰’，对上他的底牌，未必稳赢。”他顿了顿，带着兄弟般的关切，“得想办法，给你弄部匹配的顶级功法，把战力再提一提，干脆找个时间让老典带你去老君山碰碰运气得了。”

“老大！”周青罗突然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奇异的自信和……骄傲，“功法？我不需要那个。”

“嗯？”赵存心挑眉，放下水壶，等着下文。

周青罗示意驾驶员靠边停车，亲自换到了驾驶位。引擎重新轰鸣，车辆再次融入滚滚铁流。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崎岖的道路，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后座：

“老大，我是‘因变者’。”

“噗——咳咳咳……”赵存心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因…因变者？那是什么玩意儿？军校档案库翻遍了也没见过这个词，难道是当初我还没毕业权限不够？等等…第一次听说，还是因为谢灵渊那小丫头，被月神会当成‘灵胚’抓走的事！”他猛地想起，月神会似乎对这类特殊存在有着病态的执着。

“对，‘灵胚’就是基因有潜力觉醒但尚未成功的‘因变者’种子。”周青罗语气沉了下来，带着厌恶，“‘因变者’，是‘基因返祖突变者’的简称。一旦成功觉醒，就能获得独一无二的天赋异能。但在觉醒完成前，这种潜藏的‘异能种子’…是可以被强行剥夺的。”

“剥夺？”赵存心眼神一寒，“这种邪术……”

“据说是西方‘圣合美帝国’搞出来的基因技术，鬼知道血妖会和月神会这些杂碎怎么弄到手的。”周青罗的声音充满鄙夷，“他们抓捕‘灵胚’，就是为了抽取那尚未成型的异能本源，要么嫁接给特定的人，要么用于其他邪恶研究。”

赵存心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思维电转：“那你们…成了因变者之后，有什么弱点？比如…怕水？怕光？或者别的什么？”他想起了神话传说中的种种限制。

“怕水？哈哈哈！”周青罗被逗笑了，“老大，你神话看多了吧？唯一的‘缺点’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因变者特有的傲然，“可能就是…太强了，强到让普通人绝望。你知道吗，人类最初创造出那些繁复的功法体系，本质上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因变者’的存在！他们是在模仿，在追赶我们血脉中自然觉醒的力量！”

“模仿？”赵存心来了兴趣，“那如果你们因变者再去修炼顶级的，比如…仙级功法呢？岂不是强上加强？”他眼中闪烁着“捡到宝”的光芒。

“那可不行！”周青罗连忙摇头，“我爷爷警告过，仙级功法蕴含的道则太强，会干扰我们自身稳定的基因序列，轻则血脉冲突异能失效，重则基因崩溃变成废人甚至怪物，除非是神级血脉！一些基础或强大的凡俗功法倒是可以兼容，用来锤炼体魄招式或精纯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