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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子的宴请来得很快，就在周末。
凌夜本着蹭饭（以及探查情报）的心态，准时出现在了苏家老宅门口。手里还拎着两盒从王德发送的礼物里挑出来的茶叶——借花献佛，咸鱼的优良传统。
苏晚晴开的门，她今天穿得很居家，围着条碎花围裙，脸上还沾着点面粉，看到凌夜手里的茶叶，嗔怪道：“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爷爷就是找个由头谢谢你，怎么还让你破费了？”
“路过顺手买的。”凌夜把茶叶递过去，目光扫过她脸上的面粉，“你这是……亲自下厨？”
“帮爷爷打打下手，主要是他和保姆阿姨在忙。”苏晚晴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快进来吧，爷爷在厨房念叨你好几遍了。”
走进老宅，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老式厨房特有的烟火气，让人莫名觉得温馨。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了几碟凉菜，看起来清爽可口。
苏老爷子系着围裙，正从厨房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看到凌夜，顿时笑逐颜开：“小凌来了！快坐快坐！尝尝老头子我的手艺！晚晴，快去泡茶！”
“苏爷爷，您太客气了。”凌夜笑着打招呼，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厨房角落那个咸菜缸。
压菜石安静如鸡，没有丝毫发光的意思。地底阵法的波动也依旧沉寂，只是那丝被息壤生机滋养的“种子”的满足感，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看来暂时风平浪静。
饭菜很快上齐，都是些家常却费工夫的菜式，能看出苏老爷子的用心。凌夜也不客气，吃得津津有味。洪荒亿万年，什么龙肝凤髓没吃过，反倒是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家常味道，让他觉得格外新鲜和……放松。
席间气氛融洽，苏老爷子很是健谈，从苏晚晴小时候的糗事说到公司的发展，又感慨现在时代变化快。
凌夜耐心听着，偶尔附和几句，终于找到了一个自然的机会，将话题引向了祖籍。
“听晚晴说，苏爷爷您老家是微山湖那边的？那可是个好地方，鱼米之乡。”
苏老爷子闻言，放下酒杯，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是啊，微山湖，好地方啊……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家这一支，好像是我太爷爷那辈就从那边搬出来了，说是老家发了大水，田宅都没了，只好出来闯荡。”
他叹了口气：“具体是哪个镇子都记不清咯，族谱好像也在逃难的时候遗失了。只知道大概是在湖西边那一带。我爷爷倒是常念叨，说老家门口有棵大槐树，比咱们后院这棵老多了，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可惜啊……”
大水？迁徙？遗失的族谱？
凌夜心中微动，这些信息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家族变迁，但结合之前的线索，总让人觉得没那么简单。
“那后来就没回去看看过？”凌夜状似随意地问。
“没有咯。”苏老爷子摇摇头，“一开始是穷，没路费。后来日子好了，又忙，再后来……就找不到地方了。地名都变了好几次了。倒是前些年，有个远房亲戚来信，说老家那边好像要搞什么旅游开发，问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我当时忙，也没顾上。”
旅游开发？凌夜想起了电视里微山湖的航拍画面。
“那您还记得老家具体有什么特别的风俗或者传说吗？比如……关于湖的？或者家里有没有传下什么特别的老物件？”凌夜尝试着引导。
苏老爷子眯着眼想了想，摇摇头：“特别的？好像没有吧……就是普通渔家农户。老物件……哦，对了！”
他一拍大腿：“说起老物件，我想起来我爷爷说过，我们家祖上好像传下来过一块黑色的木头牌子，说是能辟邪镇水什么的，挺神秘的。不过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可能当年逃难的时候就丢了吧。”
黑色木头牌子？辟邪镇水？
凌夜立刻联想到“锚点”和“镇厄运”的偈语。这牌子会不会和微山湖的“锚点”有关？
“那牌子什么样？上面有字或者图案吗？”凌夜追问。
“那我可真记不清了。”苏老爷子努力回忆，“我都没见过，只是听我爷爷提过一嘴，说是什么……‘黑乎乎的，沉甸甸的，放在水里都不浮起来’？你说奇怪不奇怪？木头还能不浮水？”
沉水木？凌夜想到了几种洪荒灵木，确实有质地极其致密、入水即沉的品种。这类木材往往天生就能承载符文力量，是制作法器、阵基的好材料。
线索似乎又清晰了一点。
“哎，光顾着说这些陈年往事了。”苏老爷子笑着给凌夜夹了块鱼，“都是没影子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来，小凌，吃鱼！这可是我今天特意去挑的鲜鱼！”
凌夜知道再问下去可能会引起怀疑，便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开始夸赞老爷子的手艺。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凌夜借口散步消食，又去了趟后院。那盆“兰花”在他的压制下，看起来并无异常。而廊下那个紫砂花盆里的“种子”，则在持续吸收着远程输送来的息壤生机，散发出的满足感几乎凝成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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