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丶混沌纪元 第233章 禁忌的代价与抉择

意识星海的震动如同宇宙初开时的轰鸣，浩瀚的知识洪流裹挟着元星文明最后的菁华，以及那缕令人心悸的暗金色信息，疯狂涌入启的意识海。若非他本质特殊，又有平衡灵枢与希望火种护持，恐怕瞬间就会被这远超负荷的信息撑爆、同化。

那冰冷的守护灵保持着“躬身”的姿态，符文身躯的光芒稳定而谦卑，仿佛在迎接某种至高的存在。

林风、赵莽、柳依依三人虽未直接承受这知识的冲击，但也感受到了那股席卷整个意识空间的磅礴伟力，以及那缕暗金色信息流中散发出的、让他们元神都在颤栗的恐怖气息。

“启！”柳依依忍不住惊呼，眼中充满担忧。

启闭着双眼，眉头微蹙，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进行着极速的推演与消化。他周身那淡金色的平衡力场明灭不定，时而膨胀，将汹涌的知识流稳稳接纳；时而收缩，将那缕暗金色的禁忌信息小心翼翼地隔绝、分析。

时间在知识的奔流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那沸腾的意识星海渐渐平息下来，汹涌的知识洪流也趋于稳定，化作无数清晰的结构、公式、原理，深深烙印在启的意识深处，与他的星枢权柄、平衡之道相互印证、融合。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之中，不再是简单的星图倒影，而是仿佛蕴含着无数文明兴衰、法则生灭的缩影，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浩瀚，也更加……沉重。

“启，你没事吧？”林风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道。他能感觉到，启的气息似乎没有变得更强，反而更加内敛，如同无垠的深海，表面平静，底下却潜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与信息。

启微微摇头，目光扫过同伴关切的脸庞，最后落在那依旧保持着恭敬姿态的守护灵身上。

“我看到了……元星文明最终的推演，以及……那‘禁忌’的真相。”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承载了万古的重量。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那缕被层层封印的暗金色信息流如同一条细小却危险的毒蛇，在他指尖缠绕、挣扎，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主动引发小型寂灭……”启的声音低沉，“元星文明将其视为对抗大寂灭的终极武器，或者说，最后的疯狂。他们推演出，通过精确操控法则，可以在局部区域人为制造一个微型的‘归墟奇点’，瞬间湮灭一切，并将其释放出的、近乎本源的毁灭性能量收集、转化，用以支撑文明延续，或……尝试冲击更高的维度。”

林风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人为制造寂灭？这想法本身就疯狂到了极致！

“但是，”启话锋一转，指尖那缕暗金色信息流猛地躁动起来，散发出更加危险的气息，“他们低估了‘寂灭’本身蕴含的意志，或者说……规则的反噬。每一次成功引发，固然能获取庞大的能量，但也会在宇宙的‘根基’上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加速大寂灭本体的苏醒和蔓延。更可怕的是，使用这股力量的存在，其心智会不可逆转地滑向绝对的冷漠与虚无，最终……自身也会成为寂灭的一部分，失去所有情感与存在的意义，变成只为‘终结’而存在的傀儡。”

他看向同伴，眼神无比严肃：“这不是力量，这是毒药，是通往自我毁灭与加速宇宙终结的捷径。元星文明后期，那些最顶尖的‘升华派’强者，几乎都走上了这条路，最终……他们也成为了大寂灭降临时的第一批祭品。”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那看似是救命稻草的禁忌知识，实则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赵莽挠着头，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这东西……还能用吗？”

“理论上，可以。”启的回答让三人心头一紧，“在真正的绝境，或许能作为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但每一次使用，都是在透支宇宙的未来，也是在玷污‘希望火种’的本质。”他掌心的希望火种之光微微闪烁，与那暗金色的危险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你的决定是？”林风看着启，他相信启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启没有立刻回答，他看向那恭敬的守护灵，问道：“图书馆之外，现在情况如何？”

守护灵符文身躯光芒流转，一道光幕在虚空中展开，显现出外界的景象——

那扇古朴大门之外，戒律座的三艘战舰依旧悬浮着，梵站在舰首，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手中的【律法之裁】不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显然正在积蓄力量，试图强行破开大门。而在更远处的能量迷雾中，那片之前隐藏着冰冷目光的区域，浓郁的、令人不安的黑影正在汇聚，隐隐形成了一只巨大、狰狞的眼眸轮廓，散发着比之前所有影魔加起来还要恐怖的气息！那是……影魔领主！它似乎也被图书馆的异动和戒律座的行为所吸引，正在虎视眈眈！

内外交困！

“戒律座绝不会允许禁忌知识流落在外，尤其是落入他们无法掌控的我们手中。”柳依依轻声道，语气凝重，“而那影魔领主……它给我的感觉，比梵更加危险。”

启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回掌心那缕暗金色信息流上，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推演。

直接销毁？这是最安全的选择，符合戒律座的理念，也能断绝后患。但……万一在未来面对无法抗衡的敌人时，连最后同归于尽的手段都没有了呢？元星文明留下它，或许也正是存了这万分之一的侥幸。

封存带走？风险巨大，如同随身携带一枚随时可能引爆、并且会污染持有者的炸弹。

交给戒律座？且不说对方那霸道的态度令人不喜，谁能保证戒律座内部就一定铁板一块，不会有人被这力量诱惑？

一个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权衡着利弊，考量着未来。

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双手虚抱，平衡灵枢矩阵在胸前浮现，散发出柔和而稳固的金蓝光芒。他将那缕躁动不安的暗金色信息流，缓缓引导向矩阵的中心。

“我无法替未来做出绝对的选择，也不能轻易将这危险彻底抹去或放任。”启的声音回荡在星海，“但我可以，为其施加最严密的‘平衡封印’。”

随着他的话语，平衡灵枢矩阵光芒大盛，无数蕴含着平衡真意的符文如同锁链般缠绕而上，一层又一层，将那缕暗金色信息流牢牢包裹、封印！希望火种的力量融入其中，作为封印的核心与警示。

最终，那危险的气息被彻底隔绝，暗金色的光芒也完全内敛，化作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流转着无数细密平衡符文的暗金色晶体，静静地悬浮在启的掌心，不再散发任何波动，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装饰。

“以此封印，非领悟平衡真谛，且心怀希望者，无法触动，更无法使用。”启看着掌心的晶体，“它会跟随我们，作为一个警示，也作为一个……迫不得已时的最后选项。”

他看向守护灵：“此物，由我带走封印。元星核心传承知识，我们已获得。图书馆，可以继续它的沉眠了。”

守护灵再次躬身。

【遵从您的意志，引领者。愿平衡长存，希望不灭。】

随着它的话语，周围的意识星海开始缓缓黯淡，那些流淌的光河与旋转的星云逐渐隐去。通往外界那扇古朴大门，再次缓缓开启。

启将封印好的暗金色晶体慎重收起，对同伴点头：“我们该离开了。外面，还有‘客人’在等着我们。”

新的挑战，就在门外。

第233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