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这个走阴人 第310章 品茶

这突如其来的跪拜大礼，让现场气氛瞬间凝固。

高秘书与王副主任对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讶、理解与“果然如此”的复杂神情。他们似乎从这不合时宜的古礼中，窥见了王复生身后那个隐秘世界的一角。

然而，一旁的保卫参谋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他锐利的目光立刻射向负责前期沟通的警卫人员，眼神中带着严厉的质问：你是怎么沟通的？怎么会允许出现这种场面？! 这完全超出了现代安保礼仪的范畴，更带着难以预估的潜在风险。

而被盯着的警卫人员也是一脸茫然与无辜。他事先与这位顾管家接触过数次，对方明明是个思路清晰、沟通顺畅、办事得体的长者，将府内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完全符合安保要求。谁能想到，这位看似正常的小老头，一见首辅竟会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举动？

王复生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心中暗叫一声“要糟”。他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好了，老顾，起来吧！你的心意，首长和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他刻意提高了音量，既是说给顾管家听，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你们来王府的第一天，我不就立过规矩吗？咱们这里，不兴这套旧礼！”

他自然不能真让首辅去搀扶，话音未落便已伸手，稳稳托住了顾青松的胳膊，想将他扶起。然而，就在触碰到老顾手臂的瞬间，王复生心里猛地一沉——他清晰地感觉到，老顾的手臂正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那绝非故作姿态，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老登……他是真的在害怕？王复生脑中飞速旋转。可他到底在怕什么？首辅虽居高位，但向来以温和示人，并无逼人气势……

或许是王复生这一扶，给了他些许支撑的力量，顾青松这才借着力道，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不敢再看首辅，而是向着王复生的方向，同时也是向着首辅的方向，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话语却清晰无比：

“首辅大人恕罪……老爷恕罪……老仆……老仆虽虚度了些年岁，自问也见过些场面。然则……然则今日面见首辅大人，只觉天威煌煌，如日照中天，浩然之气沛莫能御。老仆……老仆一时心神震荡，竟致双腿发软，失仪至此，万望海涵，万望海涵……”

他这番话，半文半白，将方才那惊世骇俗的一跪，解释为被首辅无形的“天威”所震慑，以至于情不自禁，双腿发软。这说辞既保全了对首辅的极致尊崇，又为这不合时宜的举动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台阶。

首辅深邃的目光在顾青松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本质。他并未追究这略显牵强的解释，只是依旧温和地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如初：“老人家言重了。快请起，我们进去说话吧。”

事实是，顾青松这老管家所言非虚。他作为在地府盘桓数百年的积年老鬼，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生前是王侯将相，死后成一方鬼雄，或气势威武，或执念深重，但他们身上散发的，终究是个人命格、权势或财富所形成的气场。

首辅则截然不同。他代表的并非一己之身，而是承载着一国之气运。那是一种无形无质却又磅礴浩瀚的力量，是亿万生民信念与国祚兴衰凝聚而成的煌煌天威。首辅本人虽然态度温和，但他骨子里浸润、周身自然流转的国运加持，对于顾青松这等阴灵之体而言，不啻于烈日直面残雪，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压制与震慑。当年他刚追随王复生不久，国处长初次登门，那来自国家强力机关负责人的凛然正气，就已让他战战兢兢，难以自持。还是后来日夜跟随在王复生这位身负特殊机缘、阴阳调和的主人身边，潜移默化间沾染了充沛的阳气与一丝人道庇护，他才逐渐能够坦然面对国处长、初助理这个层级的人物。可直面首辅，对他而言，依旧是魂体层面的巨大考验。

眼看顾管家状态不佳，难以胜任引导工作，王复生便亲自上前，引领首辅一行向内走去。一步踏入王府主宅，众人只觉周身一暖，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外面已是深秋，寒风萧瑟，草木凋零，但王府之内却是温暖如春，湿润宜人。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园中景致违背了自然规律：腊梅与樱花齐开，?杜鹃与桂花争艳形成了一幅四季错乱却又和谐无比的瑰丽画卷。几位领导，包括见多识广的首辅，眼中都流露出些许惊叹。

王复生将众人引至一间雅致客厅落座。此处是提前与警卫局沟通确认的地点。起初，警卫人员出于职责，本能地想要仔细检查室内陈设，尤其是那些看似年代久远的古董器物，以防存在结构或安全隐患。然而，当顾管家强自镇定，在一旁低声介绍道“此青花云龙纹瓶乃是xxx朝代景德镇御窑专供内廷之物，传承有序；那个紫檀木雕花博古架，据府中记载，曾是唐明皇李隆基室内之物……”时，警卫伸出的手不由得僵在了半空。

面对这些动辄千百年历史、堪称国宝级的文物，常规的动手检查已不合时宜。消息迅速上报后，警卫部门最终只是动用了非接触式的精密仪器，对房间整体和各处角落进行了扫描，确认没有任何现代意义上的安全隐患后，便予以放行。这间凝聚了漫长时光与非凡来历的客厅，就这样以一种超乎常规的方式，通过了最为严格的安全核查。

待众人在这间充满历史厚重感的客厅落座，饶有兴致地感受着身下红木座椅的温润质感时，王副主任环顾四周，不禁笑着打趣道：“复生同志啊，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信。但以后要是有人说你可能贪污，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抬手指了指满室的陈设，“就这间客厅，别的都不算，光是这些古董，怕是就不下几百万了吧？你这哪里是需要贪的样子？”

王复生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解释道：“王主任，您就别取笑我了。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嗯，一些长辈和朋友所赠，我自己哪有门路去搜罗这些。再说了，”他语气转为坦然，“我在工厂占了20%的股份，说起来也是大股东之一，哪有自己贪自己钱的道理？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番话合情合理，引得在场众人纷纷颔首。的确，一个坐拥如此家资、并且自身利益已与项目深度绑定的年轻人，其廉洁自律的初始可信度，无疑比常人高出许多。某种意义上，王复生在“动机”这一关上，已然轻松通过。

见气氛融洽，王复生便转向首辅，恭敬地询问道：“首长，时候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上茶了？”

品尝王复生口中的仙茶，本就是首辅此行的目的之一，尽管并非核心。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首辅过去对怪力乱神之说向来秉持“不信、不看、不参与”的态度。然而，国处长此前的一份报告，为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更具科学探索意味的视角。报告中提出，王复生所接触的所谓“地府”，或许并非传统迷信中的概念，而更可能是一个人类尚未认知的特殊维度空间。如果以维度理论类比，我们身处的世界是三维，那么那个空间或许可以被理解为 3.5维——它超越了常规三维的物理限制（如空间距离、实体障碍），能够观察到三维世界的更多信息（类似“上帝视角”），但其本身尚未达到能够随意操控时间线的四维层次。居住其中的“意识体”（魂魄）无需依赖**这种低效的碳基载体，而是以更纯粹的能量或信息形态存在。

这一番解释，瞬间将“阴阳两界”的玄奇叙事，拔高到了“探索未知维度”的科学前沿格局，使得首辅能够以更开放、更严谨的心态来看待王复生及其背后的秘密。因此，听到王复生的询问，首辅脸上露出了温和而期待的笑容：“好啊，我们可是专程来尝尝你那珍贵的【洞天云雾根】的。”

王复生闻言一喜，立刻扬声道：“老顾，泡茶！”

此时，顾青松已从最初的震慑中恢复过来，重新变回那位沉稳干练的大管家。他微微躬身应道：“是，老爷。”随即转向侧厅，清晰吩咐：“上茶。”

话音落下，只见一名身着素雅襦裙、气质清冷的侍女——陆霭，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步履轻盈如羽，悄然无声地走到几位贵客的案前。

托盘之上，安放着一把造型古拙、泥料细腻、泛着黯雅宝光的紫砂小壶，旁边配着四只小得惊人的白瓷茶杯，其大小恰如南方功夫茶所用的品茗杯，薄如蝉翼，精巧异常。

陆霭依照古礼，在案前优雅屈膝跪下（这是王府内对最尊贵客人的服务礼节），将托盘轻放于案上。随后，她素手执起那把看似不大的紫砂壶，动作行云流水，轻柔而精准地为面前几只小杯注入了茶水。

令人惊异的是，那从壶口倾泻而出的茶汤，竟清亮透彻无比，恍若山间最纯净的泉水，丝毫不见寻常茶汤应有的黄绿或红褐色泽，宛如一杯无色的白水。

然而，就在茶汤注入杯中的瞬间，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异香，顿时如同拥有了生命般，自杯中升腾、弥漫开来。这香气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花香、果香或焙火香，它清冽如山巅初融的雪水，深邃如雨后天际的云气，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初开的灵韵。仅仅是轻轻一嗅，便觉一股清气直冲天灵盖，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连日积攒的疲惫仿佛被一扫而空，头脑霎时间清明无比，连周身的毛孔都似乎不由自主地舒张开来，贪婪地呼吸着这奇妙的香气。

高秘书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惊讶地问道：“这……这便是【洞天云雾根】吗？”

跪坐于案前的陆霭姑娘闻言，抬起眼帘，嫣然一笑，声音轻柔如风拂柳絮，解释道：“回贵客的话。此茶名为【洞天云雾根】，乃是上人赠予我家老爷的仙家之物，统共只得十片，如今库中仅余九片。今日为迎贵客，老爷特意吩咐，取了一片冲泡。”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份自然而然的郑重：“奴婢听闻，此茶有洗筋伐髓、滋养神魂、延年益寿之奇效，非凡俗之人可得享用。几位是贵客，更是老爷敬重之人，故此特奉上此茶，聊表心意。请贵客趁热品尝便是，其中妙处，一品便知。”

“洞天云雾根”……洗筋伐髓……延年益寿……

这些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和武侠小说中的词汇，结合眼前这违背常理的茶汤色泽与不可思议的扑鼻异香，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一杯茶”的所有认知。

高秘书与王副主任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好奇。高秘书率先端起那只小如核桃、触手温润的白瓷杯，王副主任也紧随其后。首辅见状，故意板起脸，眼中却带着笑意调侃道：“好啊，你们两个，有好东西倒是先顾着自己了。”

高秘书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连忙解释道：“首长，我们这是……先替您尝尝滋味如何。”他这话半是真话半是借口，其深层目的之一，确实也包含着为首辅“试毒”的考量——尽管泡茶所用的水是警卫局自带的，泡茶、冲茶的整个过程也都在严密监控之下，安全系数可谓万无一失。此刻唯一无法用常理解释、带有着巨大问号的，便是这茶叶本身：它，真的如描述般拥有那般神奇的功效吗？

杯壁温热，那奇异的香气愈发浓郁诱人。两人不再多言，怀着一种混合着探究、期待与些许虔诚的复杂心情，将杯中那清澈如泉、却异香扑鼻的茶汤，轻轻送入口中。

当高秘书与王副主任怀着与当初国处长、初助理一般无二的虔诚与期待，将那一小杯清澈异香、名为“洞天云雾根”的茶汤轻轻饮尽时，那茶汤入口的瞬间，感觉竟完全不似寻常液体。

它仿佛没有重量与实质，甫一沾唇，便化作一股清甜沁凉、却又带着奇异温热感的奇妙流质，自动滑入喉中，其过程顺畅无比，甚至来不及让人细细品味其具体滋味，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仿佛能涤荡心灵的甘香在唇齿间回荡。

茶汤入腹，初时并无特殊感觉，只觉得一股温和舒适的暖意，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在小腹处缓缓弥漫开来，温暖着丹田气海。

然而，仅仅是几个呼吸之后，异变陡生！

那团温和的暖意仿佛被瞬间点燃了潜藏的能量，骤然化作一股精纯无比、沛然莫御的热流！这热流并非灼烧般的滚烫，而是如同冬日暖阳般深入骨髓、浸润神魂的温煦。这股磅礴的能量自丹田处猛然勃发，旋即如解冻的春泉奔涌，又似无数舒展开来的无形灵根，完全不受控制地沿着人体隐秘的经络与血脉网络，急速流向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高秘书常年伏案工作，颈椎与腰椎早已不堪重负，时常感到僵硬酸痛，阴雨天更是难熬。同时，他还有慢性胃炎，饮食稍不注意便会不适。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温煦的热流重点冲刷着他酸胀的颈腰椎部位，所过之处，积年的沉疴与僵硬仿佛冰雪遇阳，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柔韧。同时，一股暖意包裹了他的胃部，那隐隐的不适感瞬间平复，整个腹部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活动了一下脖颈，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与舒畅。

王副主任则备受高血压和早期脂肪肝的困扰，虽靠药物控制，但时常感到头晕目眩，精力不济。此刻，他感觉那股热流在体内奔腾，仿佛在进行一场彻底的清洗。头部那种惯常的沉闷感一扫而空，变得无比清明，视物都清晰了几分。而肝脏区域也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滋养，那种因脂肪浸润而带来的滞涩感明显减轻。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顺畅，仿佛将积压在胸口的浊气都吐了出去，整个人感觉轻快了好几岁，久违的精力重新充盈全身。

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完全沉浸在这脱胎换骨般的奇妙感受中，脸上交织着震惊、狂喜与难以言喻的舒适。

看到两位得力助手如此失态却又明显是向着极好方向变化的样子，首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好奇，他转向王复生，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与调侃，说道：“看来效果是实实在在的，不能让他们两个独享这份奇妙。复生同志，我也来尝尝这仙家之茶。”

首辅开玩笑似的说完，便从容地端起了面前那只小巧的白瓷杯，学着他们的样子，将杯中清澈的茶汤一饮而尽。

首辅年事已高，虽保养得宜，但岁月与操劳依旧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他常年殚精竭虑，患有顽固的失眠症，夜间难以深度入睡；年轻时落下的关节旧伤，在天气变化时常会隐隐作痛；加之年岁带来的心脏功能有所减弱，偶尔会感到心悸气短。

茶汤入腹，同样的暖流勃发，席卷全身。首辅清晰地感受到：

那股暖流如同最温柔的安抚，直冲巅顶，又弥漫于四肢百骸，多年来萦绕不去的疲惫与精神紧绷感，竟如潮水般退去，一种深沉宁静、渴望安睡的意念自然涌现，这是久违的、高质量睡眠的前兆。

他膝关节和腰椎的旧伤部位，被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力量包裹、渗透，那深入骨髓的酸胀刺痛感显着减轻，关节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变得灵活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心脏部位被一股暖意融融的能量温和地滋养着，那偶尔出现的心悸感被一种沉稳、有力的搏动所取代，呼吸也随之变得格外深长顺畅，仿佛胸腔内的空间都被拓宽了。

首辅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眸中，此刻充满了真正的惊异与赞赏。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体内焕发的生机，长长地、无比舒畅地吁出了一口气，看向王复生，由衷地赞叹道：“不可思议……当真是，不可思议！”

王复生见状，随手将桌上最后一杯未曾动过的茶汤端起，递向一旁肃立的保卫参谋，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善意：“褚参谋，来了就是缘分，也别错过了，尝尝。”

褚参谋显然吃了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后倾，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军人的直率和对纪律的恪守：“这……这太珍贵了！我……我就不用了，首长们享用就好。我还年轻，身体也好，用不上这个。” 在他看来，如此神奇的物品，理应由首长们专享，自己一个保卫人员，岂能僭越。

首辅此刻精神明显焕然一新，那并非强行提神后的亢奋，而是由内而外透出的饱满与清明，连眼角的细纹似乎都舒展开来。他心情颇佳，笑着开口道：“小褚，既然复生同志给你，就接着。到了小王同志这样的‘大户’家里，不‘打打秋风’，喝他一杯好茶，岂不是白来了？这也是你的一份机缘。”

有了首辅发话，褚参谋这才不再推辞，双手恭敬地接过那只小巧的茶杯，怀着激动又有些惶恐的心情，仰头将茶汤饮下。效果确实不如前三位那般显着，这主要是因为他正值壮年，身体素质极佳，他体内几乎没有积累什么严重的暗疾。然而，他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蔓延至四肢，平日里高强度训练留下的细微肌肉疲劳瞬间消散，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锐，思维也愈发清晰活跃，整个人的状态被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水准。

此时，客厅内的几人，不约而同地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而这气息吐出，仿佛并非简单的呼吸，而是将积压在体内多年的疲惫、焦虑、隐痛与种种不适的“浊气”都一并排出了体外。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通透与轻盈感。仿佛身体内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都被一股清灵的能量彻底洗涤了一遍，祛除了所有沉疴与杂质，变得纯净而充满活力。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温暖，关节灵活，气血通畅，竟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几分古籍中描述的“身轻如燕，体泰心安”的玄妙境界。

几人再次对视，目光交汇之处，已不再是之前的探究与好奇，而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与发自内心的狂喜。所有关于这“洞天云雾根”“洗筋伐髓、延年益寿”的玄奇描述，在此刻亲身验证下，已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身体最真实、最不容置疑的反馈。

“这感觉……真是……太好了。”王副主任忍不住低声感叹，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那份久违的、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高秘书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那转瞬即逝却又铭刻于心的奇异茶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正准备起身退下的侍女长陆霭，眼中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极度渴望与难以启齿的恳求。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像是在耳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轻声问道：“姑…姑娘，冒昧问一句……这茶……我们……还能不能再……续一杯？”

陆霭姑娘闻言，捧着托盘的动作优雅地停顿下来。她看向高秘书，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人性的平和与了然。她微微摇首，声音依旧轻柔得像山间流淌的溪水，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源自对天地灵物深刻认知的笃定：

“贵客，此物非凡间草木，乃洞天灵根，其性至纯至灵，蕴含的已非寻常滋养之力，而是近乎于道的本源生机。”她的话语带着古老的韵味，仿佛在阐述一条天地规则，“一杯，便是缘法，便是造化，足以涤荡凡尘，滋养根本，唤醒潜藏生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位眼中都隐隐带着期盼的贵客，语气温和：“并非奴婢吝啬，实是此物灵蕴太过沛然浩大，非凡胎**可以接连承载、化用。若贪杯求多，灵机积蕴过盛，于贵体非但无益，反恐虚不受补，犹如稚子舞巨锤，伤了根基，成了负累。一杯，得其益而不受其害，便也够了。”

说罢，她再次向着几位贵客微微屈膝颔首，不再停留，动作轻柔而迅速地将那品茗杯与小壶收回紫檀托盘之中，仿佛生怕那残留的诱惑，会动摇了几位贵客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