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噼啪声像无数根绷紧的弦,将会议室的气氛拉得愈发沉滞。
格林的脚步声刚在走廊尽头消失,王明的目光就像淬了冰的刀,直直钉向李茂才。
岳凯斜倚墙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眼底一片清明——这场权力的小把戏,拙劣得可笑。
陈胜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紧张,像只受惊却无处可逃的困兽。
王明松了松领带,西装上的雨渍还没干透,倨傲却从每个毛孔里渗出来。他先瞥了眼陈胜,确认这颗棋子翻不起浪,才将冷意砸向李茂才:“刚从桌底钻出来,就忘了自己的本分?”
李茂才的谄媚还挂在脸上,忙不迭点头:“王总,实验数据我来盯,保证万无一失!”
“你配?”王明抓起文件劈头砸去,纸张纷飞如蝶,“格林在时抢话出风头,现在想抢功?后勤的活都没干明白,也敢碰核心数据?”
李茂才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弯腰捡文件的手都在抖:“王总,我……”
“闭嘴!”王明指着门,声音里的狠戾像窗外的寒风,“半小时内,把物资台账摆我桌上,晚一秒,卷铺盖滚蛋!”
李茂才吓得一哆嗦,抱着文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会议室,肥硕的身影在走廊里一闪就没了踪影。
王明立刻换上假笑,转向岳凯:“让你见笑了,手下没管教好。”
岳凯没接话,思绪早已飘向郊外——冥河6号,那个被他种下灵魂种子的基因人,才是他此刻唯一的底牌。
王明像是看穿了他的游离,忙凑上前:“岳凯,小雨刚打电话,说给你做了蔓越莓饼干,盼着你早点回。”
岳凯心中冷笑,这是想用女儿当枷锁?但想到小雨清澈的眼睛,指尖的力道还是松了松——她是无辜的。
“我先送陈叔去休息室,再回去。”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王明如蒙大赦,揣着文件匆匆离开,仿佛多待一秒就会被拖入深渊。
“他想绑你。”陈胜的声音带着颤,是绝境中抓牢浮木的急切。
“他绑不住我。”岳凯扶起他,掌心递去一丝微弱的暖意,“我去见个人,你在休息室等我,别乱走。”
陈胜用力点头,眼神里的信任,比任何承诺都沉重。
安顿好陈胜,岳凯如影子般窜入安全通道。刚到一楼,两道刺目的视线就钉在他背上——街对面的黑色轿车里,有人举着望远镜,镜片反光在雨幕中格外刺眼。
岳凯勾了勾唇角,故意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市中心商场的地址。车行至路口红灯,他突然推门下了车,借着雨幕的掩护,翻身跃上旁边居民楼的楼顶。
两个追踪者果然跟来,在巷口东张西望,像没头的苍蝇。
岳凯从天而降,一块碎砖擦着其中一人的耳边砸在柱子上,碎屑飞溅。没等对方掏家伙,他的手肘已经撞在两人后腰,沉闷的痛哼声被雨声吞没。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他踩住其中一人的手背,力道不大却带着碾压性的威慑,“玩阴的,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滚。”
两个壮汉连滚带爬地逃走,雨地里留下两道狼狈的水渍。岳凯换了件连帽外套,帽檐压得很低,拦车直奔郊外的废弃码头。
集装箱旁,一道挺拔的身影单膝跪地,雨水打湿了他的作战服,肩头的血渍在深色布料上晕开,却连动都没动——他早已习惯将疼痛当成勋章。
是冥河6号。
岳凯上前一步,抬手示意他起身,掌心轻覆在他渗血的肩头。温润的灵气顺着指尖汩汩涌入,像春阳融化冰雪。
凌锋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体内躁动的基因力瞬间安分下来,原本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退去,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些常年折磨他的暗疾——后腰阴雨天就钻心的酸麻,左臂举枪久了的沉滞,竟在灵气滋养下逐一消散。
他能清晰感受到骨骼在重塑,发出细微的“咔咔”声;经脉被拓宽,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五感也敏锐了数倍,能听见百米外雨滴砸在铁皮上的脆响,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
“这是我以自身灵力为你疏导,”岳凯的声音在雨幕中格外沉稳,“不仅除了你的旧伤,更帮你夯实了根基。”
岳凯收回手时,掌心已多了一卷兽皮纸,古朴的纹路在雨光下泛着微光,透着令人心悸的力量。“配合这《血神变》心法,不出三日,你的身体素质能再上一个层次。”
他将心法递过去,眼神深邃如夜:“你体内流着经我的灵力,与我本就血脉相连。我予你新生,你予我忠诚——这份交易,对你而言稳赚不赔。”
凌锋紧攥着心法,指节泛白,手心的汗浸湿了粗糙的纸面。他想起在霍金斯实验室的日日夜夜,冰冷的针管、撕心裂肺的改造痛苦、被当成工具的屈辱……从来没有人,会为他抚平伤痛,更没有人,会许他一个“新生”。
眼眶突然发热,在冰冷的雨水中,竟有热泪混着雨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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