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玄那声爆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本已沸腾的油锅,非但没能浇熄火焰,反而让整个混乱的战局炸裂得愈发彻底。
“夜姬!走了!”
这声警告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急迫,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然而,对于一个理智已被心碎与背叛感烧成灰烬的女人而言,这声音非但不是救赎的讯号,反而是最恶毒的催命符。
走了?
他竟要带自己走?
在这个抢走了自己夫君的贱人面前,在这个让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的女人,还好好活着的时候,他竟然想带着自己走?!
这个念头,如同一万根淬毒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夜姬仅存的最后一丝清明。她猛地转过头,那双曾颠倒众生的凤眸,此刻只剩下血色的疯狂与怨毒,死死剜在李惊玄脸上。那眼神仿佛在质问:你是在帮她吗?!你急着离开,是怕我真的杀了你的新欢吗?!
“我不走!!”
夜姬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凄厉而尖锐,刺得人耳膜生疼。她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将体内所有翻涌的灵力,尽数灌注于手中的短刃“冥夜”与飞舞的衣带之中,以一种更为惨烈、更为决绝的姿态,再次扑向苏念真!
“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泣影·破念息’!
刀光凄绝,衣带如血河,这一刻的夜姬,仿佛化作了从幽冥血海中爬出的复仇女妖,将所有的生命力都燃烧成了,对眼前之人的无尽杀意。
苏念真本就心神大乱,面对夜姬这般同归于尽的打法,更是被逼得节节败退。她手中的“霜落”剑光华流转,却始终带着一丝迟疑与愧疚,无法施展出最凌厉的杀招,只能狼狈地格挡、闪避,身上很快便被凌厉的劲风,划出了数道细密的血痕。
而另一边,凌阳子的反应更是激烈百倍。
“想逃?!”他怒极反笑,笑声嘶哑而癫狂,“魔头!淫贼!玷污了我师妹还想全身而退?天下间岂有这等道理!今日我凌阳子便要替天行道,将你挫骨扬灰!”
他看见了李惊玄眼中的焦急,却将那份焦急曲解为做贼心虚的怯懦。在他看来,李惊玄的每一次闪躲,每一次试图脱离战场的举动,都是对他们天道阁、对师妹苏念真最**裸的嘲讽与亵渎!
‘无妄·断神引’!
凌阳子彻底放弃了所有防御姿态,手中“听风”剑化作一道道追魂索命的流光,剑势愈发疯狂,愈发不计后果。每一剑都引动天地间的正气,却又被他个人的狂怒扭曲成了最暴虐的杀伐之力,死死地将李惊玄缠住,不给他半分抽身的机会。
李惊玄心中焦急如焚。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数十道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正从谷口方向合围而来,他们的气息,他们的杀意,如同两张无形的大网,一张堂皇正大,一张阴冷毒辣,正从四面八方收紧,要将这谷底的一切都彻底绞杀!
不能再等了!
再拖延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真正的天罗地网!
“夜姬!你疯够了没有!”李惊玄再次怒吼,声震四野。他猛地一跺脚,身形不退反进,竟是迎着凌阳子狂风暴雨般的剑招,悍然冲了上去。
‘万法逆向’!
一股无形的扭曲之力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凌阳子刺向他心口的一剑,剑尖诡异地一偏,擦着他的肋下划过,带起一串血珠。李惊玄硬生生承受了这记不算致命的伤害,却也借此创造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空隙。
就是现在!
他脚下‘冥魅幽形’步法运转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挣脱了凌阳子的剑势锁定,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夜姬!
夜姬正与苏念真缠斗不休,忽觉一股强风自身后袭来,尚未来得及反应,她的手腕便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扣住!那股力量是如此霸道,如此不容抗拒,让她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跟我走!”李惊玄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决断。
“放开我!”夜姬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灵力轰然爆发,手腕猛地一振,试图挣脱李惊玄的钳制。
然而,这一次,李惊玄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得罪了!”
他左手死死扣住夜姬的手腕,任由她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皮肉,任由她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捶打、抓挠。他的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将她那看似纤细的手腕牢牢锁住,纹丝不动。
“李惊玄!你这个混蛋!你为了她竟敢对我动手!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那个贱人!”夜姬疯狂地嘶吼着,挣扎着,她的双眼赤红,泪水混合着无尽的恨意,从眼角滑落。
自己想杀那个女人,他却来阻止。
他护着的终究还是她!这个认知,比任何刀剑都更能刺痛她的心。
李惊玄对她的咒骂与捶打充耳不闻,他只是死死拉着她,转身就要向着谷底深处的一条隐秘裂缝突围。
“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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